可现在看来,无论是谁当皇帝,咱们国公府的处境只会越发的艰难,
您和祖父,就不考虑一下国公府未来的出路吗?”
之前还想过成全了祖父的一片忠心,
只要亲人具在,受些委屈她也就忍着了,
可现在,温婉只觉得当时的自己真是太天真了,
这些皇族之人,总能在她忍无可忍的时候刷新她忍耐的底线,
既然如此,那就谁也别忍了,国公府的前路,她自己来担。
温二叔倒是很快理解了温婉的意思,只是有些苦恼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你祖父也不是什么躲起来就无人知晓的无名之辈,我们能谋什么出路?”
他倒是不似温国公那般,对傅氏皇族有着刻在骨子里的忠诚,
只是太了解皇族的强大,即便心中觉得委屈,也不知道如何才能打破这禁锢。
温婉没说话,心中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却又无人规定这天下之王必须是他傅氏皇族,
既然傅氏皇族容不下她温国公府,那她换个王又何妨?”
这些话她并未当场说出来,深怕吓着自家二叔。
只道:“二叔你只管向陛下求饷,看看陛下的意思是否与护国公一致,
如果他不肯给粮草的话,二叔只管知会一声,粮草问题,我来解决。”
人的耐心都是一点点消磨干净的,
她这会儿倒是希望傅恒能强硬一些,如果祖父在前方饿着肚子打仗,
朝廷却一毛不拔的话,二叔总能看清一些现实的。
打定主意,温婉去了华姝。
如锦得了消息,立即来见她,“主子许久未曾来过了,今日可是有何吩咐?”
生意越做越大,如锦再不似当年那个落魄又憔悴的妇人,
一身锦衣华服,朱钗环佩,看上去比一些官家夫人还要气派,
只是站在温婉面前,一如既往的温柔而恭敬,恭顺的模样和银烛他们如出一辙。
“准备足够五万兵马用两个月的粮草,随时运往辽东前线。
另外,想办法弄一批军械,足够装备三五万兵马足够。”
如锦微惊,随即了然,“听闻国公爷赴辽东平叛,朝廷这次又没给粮草?”
“我都懒得说了,陆翊呢?今天不在?”
“听说有了傀儡战奴的线索,他一大早就出去了。”
如锦压低了声音,道:“对了主子,漠北刻意压制了金敏苍身亡的消息,
您看,要不要将这消息散出去?”
金敏苍之于漠北,就像靖北候于天玄,他遇刺身亡的消息一旦传播开来,
漠北上下定会经历一场巨大的波动,
漠北王庭掩盖这个消息,倒也能够理解,
不过能隐瞒这么久,倒是让温婉出乎意料。
想了想,摇头道:“不用理会它。
你接下来的主要任务便是将华姝的生意转入地下,务必要保证,
即使我是华姝的主人这一消息披露了出去,也不影响生意的正常运转。”
如锦应声而去,雅间的门一开一合,却是谢渊渟来了。
讶异的歪头,温婉眨眼道:“你怎么来了?”
“和几个朋友来用膳,刚好看到你来,顺便过来看看。”
谢渊渟自然的走到温婉一旁的椅子上坐定,
“怎么自己一个人出来了?”
“待在家里烦闷的紧,出来透透气。”
温婉透过窗户看向外面,“听说这几日陛下频繁召见你,可是出了什么事?”
“叛军攻势很猛,势如破竹,辽东半数城池已经被叛军拿下了。
许多地方官员都没来得及撤退,便留在了当地,这些官员,皇帝一概以叛徒论处。
更麻烦的是,这些官员牵扯到了许多朝中官员,
皇帝想趁机撸掉一层之前不那么拥护他的人。”
谢渊渟语气悠闲的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温婉却听出了他语气里的烦闷和焦躁。
是以了然道:“这中间除了二皇子党之外,还包括一些本质不错的好官吧?
你如此烦闷,是他要让你动手?”
“他是想让我的手沾上清官的血,好让我父亲无法再拉拢朝中官员。”
谢渊渟沉声道:“而且,他想对陈阁老动手,让镇国侯取而代之。”
温婉蹭的一下跳起来,“连陈阁老都不放过,他疯了?!”
到傅恒这一代,陈汉元都是四朝元老了,
年近八十之人,想想也活不了多久了,
傅恒竟然要对他下手,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应该是陈季堂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否则,他不至于如此疯狂。”
谢渊渟说着,忽然道:“对了,我听闻南越总督元伯卿至今还在原地未动,
似乎并无北上平叛之意,你要提醒一下国公爷,莫要太过依赖援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