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一点你记住,你是温国公府的人,走到哪里都不能给温国公府丢人,
我不会让侯爷给你特殊照顾,脚踏实地一步一步来,
哪怕你永远是个马前卒,为父也以你为荣。”
知子莫若父,温擎的想法,温贤多多少少能明白一些,
若是以前,他可能会劝解儿子,不要做那意气之争,
如今,他却觉得温国公府就保持彪悍骁勇的将门之风,也挺好的。
陈氏本想着丈夫能劝阻儿子,没想到丈夫竟然如此轻易的同意了儿子的从军的要求。
一时间又急又怕,慌慌叫了一声“相公”,便不知所措。
温贤倒也没忽略了她,耐心道:“夫人莫急,阿擎他长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们为人父母的,顶多给他点建议,让他别走了弯路,但不能替他决定前程,
而且,父亲生前已经同意阿擎和阿离习武了,
你难道还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陈氏摇头,她的确不明白温国公为何突然就同意了让温擎兄弟俩习武,
但她知道,丈夫和儿子都已经决定了的事情,她已经无力再去改变了,不由有些绝望。
温婉见状,忙道:“二婶,你别担心,大哥他自幼熟读兵书,
最近两年有勤于练武,不会吃太多苦的,
而且东篱书院虽好,可我们毕竟已经离了京都,大哥书读的再好,也没机会再考取功名,
顶多就是做一世教书先生,然后再混个不错的名声,
我大哥如此惊才绝艳,您甘心让他如此碌碌无为,浪费大好人生吗?”
不是说教书先生不好,可若是有更好的选择,谁能忍心白白放弃呢?
陈氏依旧不甘心,见温婉肯听自己说,便喏喏道:“可是,就算不当教书先生不当官,
像是东篱先生一样,当一方大儒也是好的呀!
你大哥十七岁便高中榜眼,在东篱书院历练一番,
日后成就哪怕不比东篱先生,总也不会差太远吧?”
经历了大起大落,陈氏已然不求儿子建功立业,只愿一生顺遂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温婉却差点被她天真的想法给逗笑了。
“我的好二婶,当一方大儒哪有那么容易的?
您也是书香世家的女儿,仔细想想,当今世上但凡称得上是大儒的人,
有谁是真的从未涉足仕途的?”
陈氏还真就认真思考了一下,半晌,才抬起头,愣愣道:“好像,还真没有。”
无论是名震天下的东篱先生,还是那些小有名气的地方大儒,
有的是朝廷的大学士,有的是当了几年官,因为种种原因而荣退的,
像她自己想的那般,从未入仕,就成为一方大儒的,至少她是一个都想不起来的。
而她也明白,自己的儿子虽然曾经高中榜眼,在年轻人中也算是小有所成,
可真要成为一方大儒,那是远远不够的。
“这就对了!”
温婉拍手,“至少在短期内,大哥从文是没什么好前途的,
从军却不一样,只要他在靖国军中踏实肯干,多打几场漂亮仗,前途总是有保障的。”
看温婉说的如此肯定,陈氏想起在外面听到的流言蜚语,
便趁机问道:“阿婉,二婶一直没敢问你,谢二公子为了救你得罪了陛下,
如今又率两万平叛大军叛逃靖北,
是不是真的和外面的那些人说的那样,靖北候府真的准备起兵造反啊?”
谁也没想到陈氏竟然会在餐桌上问出这种话,众人倏地看向温婉,
自从来到靖北后,温婉和靖北候府的关系一下子亲密了起来,
这个问题,还真就只有温婉能解答。
只是,就连问这个问题的陈氏也以为温婉会敷衍过去,
却听温婉道:“举兵造反倒不至于,短时间内,天玄朝廷和靖国军都经不起战事,
只是,以后的靖北会和天玄朝廷划清界限,独立于天玄之外。
二婶,娘亲,你们怕吗?”
温贤的态度早在离京之前就已经表明了,
可秋韵和陈氏却是第一次听温婉提起此事,一时间都有些惊讶。
不过两个人都接受的很快,秋韵摇头道:“我们人都已经在这里了,有什么好怕的?
再说了是那傅恒昏聩无能,倒行逆施,我们没有对不起他,是他傅氏皇族对不起我们,
靖北候能给我们一处安身立命之地,他就是造反,我们也在靖北待定了!”
陈氏的态度和秋韵如出一辙,不过她的表现没有秋韵那般激动,
只道:“靖北候府被逼到这个份上,与朝廷反目也只是时间问题,
老实说,知道靖北候府要造反,我心里倒是踏实多了,
再也不用担心哪天会被人抓回京都了。”
自从那张通缉令贴出来后陈氏就一直于心不安,这回倒是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