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渟笑嘻嘻的接受了父亲的夸奖,一点也不谦虚道:“那是,也不看看您儿子我,十四岁就打过胜仗了,到了十八岁,还能退回去不成?”
“说你胖你就喘!”
靖北候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便认真起来,“说吧,找你老子有什么事?”
打下肃州都好几天了,连个人影都不见,突然就自己找上门来,说没事,打死他都不信。
“我和阿婉想跟您商量件事,阿婉让我先探探口风,若是有的谈,她再来与您细谈。”
她一口一个阿婉,浑然不觉这样的亲昵,对于一对未婚夫妻来说,有些过了。
靖北候倒是没多想,只道:“你和阿婉,要跟我商量什么?”
“我打算带阿婉去肃州。”
谢渊渟也不绕弯子,直接道:“靖北这个样子,不是长久之计,
阿婉脑子灵活,会经营,我打算把肃州,以及日后打下的所有地方的财政交给她来打理。”
“她会赚钱,我知道,但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这你应该去找秋夫人和温大人说吧?”
华姝摆在那里,连靖国军都受过华姝的恩惠,靖北候当然知道温婉能赚钱,会经营,
只是没搞明白自家儿子这是要搞什么,要带走别人的闺女,跑来跟他说什么?
正疑惑着,就听谢渊渟道:“之前的粮道不是已经被呼延贺发现了吗?
我和阿婉想将那条粮道改成商道,用以经商。”
“胡闹!”
靖北候一听这话,顿时拍桌,“粮道是靖国军的咽喉,
用粮道来经商,亏你想得出来,一旦粮道被堵,你要让这二十万将士困死在阵地上吗?”
靖国军在靖州有大营,靖北候府也在靖州,
但这并不意味着靖国军所有的将士都在靖州。
事实上,靖国军分散驻守在靖北眼线的各个城池中,大部分将士的生活过的极为艰苦,
能吃饱肚子是他们最基本的保障,也难怪靖北候一听谢渊渟的话就炸了。
深知父亲的秉性,谢渊渟也不惊讶,淡定道:“您先别急,我既然出了这主意,便肯定是有别的办法解决粮道的问题啊!
我自己也是带兵之人,我能不知道粮道的重要性吗?”
靖北候也是气狠了,反应过来,哼声道:“行,你说,我倒要看看,你能后什么办法?”
“您别光顾着生气,说起来,这次不是我和阿婉求您,而是阿婉送了您一份大礼。”
谢渊渟扬着下巴,得意道:“华姝早就有意和漠北、西楚、甚至是蒙曼部落做生意,
阿婉早就让人建了一条极为隐秘的商道,本是想用来押运一些稀有的货物,
分散到各地进行贩卖,没想到战事一起,天玄和漠北停了互市,
这条商道便被暂时搁置了,我让人去看过,隐秘性不错,沿途建的仓库储存量也不小,
用来当靖国军的粮道,再合适不过。”
想到温婉那么早就建立了商道,谢渊渟都忍不住想佩服自己的未婚妻。
靖北候却是不解道:“既然那么好,你们为何不直接用这条商道经商,
反而要来换我那条已经暴露的粮道?”
谢渊渟闻言,神情顿时复杂起来,喜悦中掺杂着感动,
连带他的语气也复杂起来,“阿婉说,靖国军作战艰难,粮草不能出问题,
而她经商,只要有路可走便可,多安排几个人押运货物,不是什么大事。”
靖北候也没想到温婉竟然会这样说,惊讶之余,不免欣赏这位未来的儿媳,
“那她有没有提什么别的要求,譬如,给她的二叔和大哥谋个差事之类的?”
靖北候话音刚落,谢渊渟就果断道:“她不会这样做,
而且以温大人和温擎的才能,也不用她这样做。”
从两年前温国公府遇难到至今,温国公府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低估,
除了生死攸关的大事,温婉从未低过头,
她如果真的求上来,也是情理之中,谢渊渟肯定自己并不会因此轻视她,
但不得不承认,正是因为温婉的不低头,才让他越来越放不下她。
靖北候察觉到谢渊渟语气里的维护之意,忙道:“为父并无他意,
她一个姑娘家做到如此地步,就算有要求,也是应该的,
只是觉得,不能白占了这个便宜。”
“她的确有要求。”
谢渊渟满脸带笑道:“我们在肃州根基不稳,
她是想用自己辛苦经营的商道换您一个承诺,
日后我们若是受到呼延贺的抱负,力所不逮时,父亲能伸出援手,帮我们一把。”
肃州是他打下来的,温婉为了肃州,宁愿付出如此大的代价,这让谢渊渟感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