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进来伺候的银烛愣了一下,叫了一声“小姐?”
温婉摆摆手,“你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银烛依言退下,温婉在门口站了会儿,走过去在另一边坐下。
她也不说话,和谢渊渟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坐着,仿佛在进行异常无形的较量,
自然,和温婉的较量,谢渊渟从未赢过。
这一次也不易例外,看着温婉过于冷静的面孔,谢渊渟心有不甘道:“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有啊!”温婉露出一个做坏事得逞的笑容,巧笑倩兮的对着谢渊渟,
姿态却无比正经的道:“我以辽东二十七城,华姝商行为嫁妆,
向谢将军求亲,将军要不要娶我?”
哗啦一声,谢渊渟一个激动竟然将那黄花梨木做的八仙桌给拍碎了,
顾不得手被桌子上的木屑划伤,谢渊渟难掩惊愕道:“你说什么?”
温婉方才手肘撑在桌子上,他这一来,温婉差点一跟他那栽地上,
看他这样,便一脸无辜道:“不愿意就算了,
我只是问问,又没有强抢民家良男,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话说回来,你既不愿娶我,这深更半夜的在这里等我做什么,
总不至于是我患病期间得罪你了,你要找我报仇吧?”
谢渊渟脑门儿的青筋直突突,感觉自己之前所有的患得患失都是闲得慌,
狠狠喘了两口气,他咬牙道:“你就仗着我放不下你吧,
谁说我不愿意了?”
等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温婉自己松口要嫁给他了,他怎么可能不愿意?
来的时候想着国公爷的三年孝期已经过去,
打好了一肚子的腹稿想着怎么说服她再信赖自己一些,
好让两个人的婚约步入正轨,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开口,
就被温婉一个平地惊雷炸的差点呛死自己。
温婉才不管谢渊渟在腹诽什么,她一双眼睛不灵不灵的闪着,
贼兮兮道:“那这么说你这两年随身携带的那东西是不是可以还给我了?”
“什么东西?”
谢渊渟问完,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一颗忽上忽下的小心脏瞬间回归原位,
好整以暇的看着温婉,他好像有些明白,温婉何以如此胆大妄为了,
他还以为阔别一年半载,她专门长胆子去了,
这模样,却分明是心虚的不行,在学虚张声势的小猫儿挥爪子唬人。
果然,就见温婉眼珠子滴溜溜转着,就是不肯看人,
底气不足的道:“你自己带在身上的东西,我怎么知道是什么鬼,
或许是我师父说错了吧,没有的话就算了,我的话就只问一边,
你还有没有事了,没事的话就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大半夜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不合适!”
下了逐客令不算,直接起身赶人,谢渊渟彻底失笑,长臂一伸,把人抓在自己面前,
“不闹了,那东西知道你醒来的那天就烧了。”
温婉一下子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本也没想着真要把人赶走,只是心里有些没底,
这一闹腾,那种阔别太久的生疏感一下子就消散了。
谢渊渟见状,宠溺的将温婉的两只手拢在手心,嗔怪道:
“病好了也不回家,在外面转悠了小半年,若不是国公爷的祭日,你是不是还不打算回来?”
“我得还债啊!”
温婉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谢渊渟大概都是清楚的,
也不欺瞒,老老实实道:“战事初定,我就把烂摊子丢给了大家,
如今要回来,总得给大家带点礼物啊,总不能一来就当大爷吧?”
“当大爷是不太可能了,当个将军夫人倒是可以。”谢渊渟笑。
温婉没好气的排他一巴掌,“我说认真的,没在跟你开玩笑的。”
“好好好,不开玩笑。”谢渊渟讨好的捏捏她的手指,
正色道:“所以傅禹,是被你推上去的?”
知道新皇最终人选确定为傅禹的时候,
谢渊渟就想到过,这中间温婉一定扮演了某个重要角色,
他一直让人吊着傅恒的命,这么久都平安无事,温婉才病愈,傅恒就驾崩了,
他从来不相信这世上能有这样的巧合。
温婉爽快承认,“傅恒是我杀的,至于秦挽裳,我没想到禹王能那般果断,直接杀了她,
也算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吧。”
她无意对秦挽裳手下留情,之所以没直接杀了她,不过是计划所需而已,
如今傅禹杀了秦挽裳,大势却还是按照她的心思走,温婉很满意目前这个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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