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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陌路尘烟 4

整件金丝软甲呈现出一种坎肩的模样无袖无领。

如此一来穿在身上也不会影响行动但却最大程度的保护了穿戴之人的上身要害。

坎肩背后右肩的位置上有一片淡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嫣红色。

金玉良看到萧遥注意到这片嫣红叹道:“当日金某人中了阉党的诡计被那伪装成函雅的东厂爪牙所伤若不是当时有这件金丝软甲在身仅仅是那人的爪刃恐怕就得重伤了我再加上爪刃上沾染的剧毒金某人可能就走不出那片军营了。”

萧遥闻言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当时的场景冰冷的爪刃刺破了金玉良的外袍却被这薄薄的金丝软甲挡住只能浅浅的刺破金玉良背后的皮肉。

若不是爪刃上喂有剧毒那区区刃爪恐怕根本就奈何不了身穿金丝软甲的金玉良。

看到萧遥收下了金丝软甲金玉良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萧遥因为我的缘故累的你和鬼前辈在饶州逗留数日如今金某身上的毒已经拔清不敢再耽误你和鬼前辈的时间我已经让翼德为你们准了上好的车马只要二位愿意随时可以启程。”

张翼德听到师父这么说一会儿拿眼看看师父金玉良一会儿又转过头来看向萧遥似乎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

萧遥不动声色道:“谢过金门主不知金门主你和张兄弟又准备前往何处。”

金玉良道:“先前金某临阵离开有亏好友准备南下广州于老友谷有道汇合共谋大事。”

萧遥道:“恐怕金门主和张兄弟不止是去和谷帮主他们汇合吧我刚才在外面听到一位良门的朋友说起蒋精忠率领东厂大军在福州扑了个空现在已经和班王爷合兵一处陈兵福建省南面的漳州府向广东提督戚继光戚将军施压。”

“想来金门主一定是准备前往漳州府救出您的义女金函雅。”

金玉良没想到萧遥已经看破了他的心思直接承认道:“不错却如萧遥你说的那样我正是准备和翼德一道前往漳州府救出函雅那孩子。”

萧遥问道:“不知金门主对救出令媛有多大的把握。”

金玉良叹道:“这段时间我已经使人查明蒋精忠率领的东厂大军足有五千之众再加上福州那里会合的班王爷大约一千左右的亲兵人数很可能已经超过了六千再加上白发李永华、游魂桑坚、无影棍冯少廷、锁刀客莫远、暴熊哈儿赤、地趟拳赵七这些爪牙他们若是汇集一处我可以说得上是没有半分把握。”

“但是这些人却不知道我金玉良仍在人世应该对我没有什么堤防之心有心算无心便多了几成胜算。”

萧遥皱眉道:“金门主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东厂阉党既然以为你死了却为什么还留着令媛金函雅的性命这些人恐怕早就算准了金门主还有张兄弟会不顾一切的解救令媛。”

“即便以为金门主你身中不治之毒仍不肯杀掉令媛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正在等张兄弟自投罗网所以这些人怎么可能没有防备。”

金玉良长叹一口气他如何不知道萧遥方才说的都是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若没有金玉良和张翼德若金函雅只是一名寻常的良门弟子这些心狠手辣的奸贼早就将她杀害了。

但是即便知道了这些事又能如何他又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落入东厂的手中不说他金玉良便是张翼德若是不能够将金函雅救出恐怕也将日日饱受折磨生不如死。

金玉良叹道:“虽然萧遥你说的都极有可能是真的但是终究还是有几分希望的我不能扔下函雅不顾翼德这孩子也不能即便知道前面是万丈深渊我们这次也要搏一搏了。”

萧遥突然道:“如此那就让萧某人和金门主张兄弟一道去会会那个蒋精忠吧。”

听到萧遥这么说张翼德不禁流露出一丝喜色一丝感激他在鲁南熔炉堡那边时曾和萧遥待在一起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谁比他更了解萧遥的身手了。

说到萧遥的轻功虽然似乎脱身于良门的踏雪功但是显然萧遥已经突破了踏雪功的藩篱据他所知当今天下除了他师父金玉良外恐怕没有人的轻功能超过萧遥去平心而论便是他张翼德金玉良的亲传弟子轻功都要逊色于萧遥许多。

而说到萧遥的武功张翼德可以很笃定就连师父金玉良都不会是萧遥的对手恐怕即使是那位丐帮帮主谷有道论起武艺都未必能够胜过萧遥去。

若得萧遥相助这次南下漳州解救师妹金函雅定能事半功倍。

不同于张翼德简单的心思金玉良却是脸上一变道:“萧遥这一次赶赴漳州凶险万分你和鬼前辈与此事并无瓜葛还是莫要置身其中引火烧身才是。”

萧遥听到金玉良这么说没说什么只是把手中装着金丝软甲的锦盒往金玉良身前一送意思却是再明白不过了。

萧遥要和金玉良他们一同前往的理由正是他收下这个装着金丝软甲的锦盒的理由若是金玉良不肯接受他的这个理由那么他也真的没有了接受的理由。

金玉良看着面露微笑的萧遥心中泛起阵阵暖意那暖流从心口一直蔓延到双眸几乎凝结成了晶莹的水滴。

金玉良重重的点了点头萧遥这才再次把装着金丝软甲的锦盒收了回来房间中的三人对视一阵突然开怀大笑了起来。

泛着泪水的笑容有时反倒更加的动人。

留下来和金玉良简单的商量了一下往后的行程。

萧遥这才拿着锦盒去见自己的师伯鬼三姑走到鬼三姑门外时那种在星河谷时以及荒园时的悸动又一次传来这一次从将鬼三姑从星河谷中接出来到现在细算起来已经有数月光阴。

萧遥和鬼三姑相处日久对这种时不时传来的心悸从惊慌到疑惑再到淡然最后是如今的沉迷。

每一次萧遥有这种感觉时似乎鬼三姑都会一个人默默的坐在桌前两只手伸出似乎拨弄着什么而萧遥也越来越肯定鬼三姑是在弹琴再弹一张没有琴弦甚至看都看不见的琴但是这看不见的琴在鬼三姑的手下似乎却演绎出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曼妙。

而这种曼妙却不是人人都能体味的到除了那日星河谷中鬼三姑树屋外汇集的飞鸟好像也只有萧遥能够感受的到。

至于师伯鬼三姑是何时才养成的这种爱好萧遥并不知道似乎从某一时刻起自己的这位鬼师伯就好像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但是若真让萧遥面对着鬼三姑却又看不出她和之前有丝毫的不同。

甩开心中的杂念萧遥轻轻地敲了敲鬼三姑的房门。

屋里顿时响起了鬼三姑那低沉沙哑的嗓音“谁?”

萧遥开口道:“师伯是我萧遥。”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打开萧遥走进房内只见屋子正中的桌几上只有一炉檀香袅袅燃着除此之外桌几上便再无他物显然自己的这位师伯刚才又在‘弹奏’。

定了定神萧遥将谷有道送给他的那支锦盒双手递给了师伯鬼三姑。

鬼三姑看着萧遥递来的锦盒眉头一皱显然不知道萧遥要干什么“这是什么?”

萧遥道:“师伯这是金门主毒清之后送来的谢礼。”

鬼三姑皱眉道:“我给人看病从来不收诊金谢礼你应该是知道的更何况这一次给金玉良祛毒的人是萧遥你这份谢礼你便留着吧。”萧遥来之前早知道鬼三姑会这么说相处这一段日子来他发现自己倒是越来越懂自己这位师伯的脾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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