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航啊,老夫前阵听说你在前方立了大功,心中这个高兴呀。圣上又降旨封你为左司使,官位都跑老夫前面去了。”展护从心里爱护远航,时时打探着他的消息。得知齐国被灭,远航建功,就好似自己立了功一样,那夜自己把自己喝醉了。
“不敢,不敢,小子永远在您屁股后。”远航笑着将他扶起来,一起走到外厅。
展护让他坐下,又问道:“你何时回的后堂,为何而回呀?”
远航未加隐瞒,直说了是为辞官而来,听的展护直晃脑袋。
“你个混小子,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你还给辞了,不是打仗伤到了脑袋吧。”展护被气的不行,伸手要摸远航额头。远航一闪脑袋躲过,笑着说道:“您老放心,我这脑袋贵重的很,怎会伤到。”
“唉!”展护无奈的摇摇头,用怪怨的眼神看着远航,“你辞官后要去做何?还是回去开酒楼?”
远航扑哧一下笑了出来,笑的展护莫名其妙。
“我说展大人,是我伤了脑袋还是您啊?”远航将身体凑过去,小声说道:“我好歹也为官几载,咋还不弄点过河钱,还用得着开酒楼嘛。”
“啊,也是,也是。”展护干笑了几声,忽然伸手给了远航一个响头,“胆子不小啊,看来没少敛财呀。”
“哎呦,您老这大年纪了,怎得手劲这样大。”远航捂着脑袋使劲揉着,有些冤枉说道:“我那都是应该得的,皇上有意赏赐我的。”
展护点点头,语重心长说道:“即是皇上赏赐,你自然留着,可不要在百姓身上搜刮啊。”
“看您说的,我就是搜刮您也不会搜刮百姓呀。”远航打趣说着,跟着自己嘀咕起来,“百姓才有几个钱……”
“看来你也不少什么了,老夫还想送你一些物品……”
“物品便不需要了,您若有孙女,外孙女适龄的,送我还可。”远航说完,见展护胡子颤动,知道又要挨打,哈哈笑着跑开了。
苍向天引兵回了陈州,犴王得知齐国已降,自己未能见到他们两败俱伤的场面,便将东路的阿里路大军也召回了陈州。毕竟,梁军主力皆在,自己还是不能与之抗衡的。
“犴王,叶远航曾来我军中,劝说我们让出陈州,回到塞外去。”苍向天站在犴王身侧,看着犴王伏在桌上,桌上铺着中原的简易地图。
“让出陈州?”犴王扭过头,向上看着苍向天,忽然大笑起来,“哈哈,这个叶远航,居然对我施起号令来。”犴王站起身,走向桌子另一侧,将茶杯端起来放到嘴边,忽然又停了下来。说道:“陈州是我们打下来的,战死了许多勇士,凭他一句话便拱手送还给他,真是笑话。”
苍向天答道:“犴王,若梁王怒,发兵过来,如何?”
犴王冷哼一声,“塞外三城皆在我手,梁国攻来,纵使陈州不保,也可退回塞外,有陈州桥为屏障,他们还攻的过去吗?”。
“犴王,恕我直言,若不退回塞外,恐正合了梁国心意,只怕再想退去已是不能。”
犴王皱起眉头,问道:“向天为何有此一说?”
苍向天道:“叶远航对我说起,梁王会将陈州赐予齐王,封其为陈州王,责令他驻守陈州。圣旨下来时,齐王便会前来陈州。我们若让则可,若不让,梁王便会将齐国原有兵士赋予齐王。那时,齐王无处容身,必会全力攻打陈州,无论胜败如何,梁王都坐收渔利。真若伤了元气,梁国又怎会放过这等机会?”
“若我们与齐国结盟,合力攻打梁国呢?”
苍向天摇头,苦笑道:“犴王,您低估了叶远航了。他可以将齐王当做人质,让齐军攻打陈州,齐军又怎会与我们结盟呢。”
犴王不语,细细思量起来。这叶远航的确心计过人,将矛头丢给齐军与自己,真若两厢厮杀,梁军再来个最后收网,只怕齐国与怒卑都将被抹去了。可是就这样让出陈州,自己又心有不甘,这座城池可是怒卑勇士的尸体堆砌出来的啊。
“犴王,叶远航临行时,还曾留下一句话,让属下转达与您。”
“何话?”
“他讲,中原之大,不可驰马。塞外之阔,才可翔鹰。”苍向天一字一顿,将远航所说的话讲了出来。
犴王沉默不语,品味着远航的话语。是啊,自己有了足够怒卑生活的领域,何必还要野心勃勃的侵犯中原呢。只有在自己的地方,才可以自由生活。
过了几日,印文帝的圣旨传到司徒浩手中,司徒浩差使前来陈州送书,齐王将于五日后前来陈州。犴王应了下来,传令下去,大军整备,三日后撤离陈州。
第三日晨,怒卑大军开出陈州,向北而上返回塞外。犴王在车上回首而望,陈州渐渐远去。犴王暗做决定,有远航在一日,自己便不入中原。此为后话,犴王信守诺言,直到远航死去后,怒卑才重进中原,与大梁展开了一场旷世持久的战争。
远航哼着小曲,不急不慢的赶着路。无影他们在马后望见,相互对视一下,轻笑起来。
“大人卸了官,好像更加高兴似的。”刀紫刚刚说完,无影接着说道:“大人不是嘱咐,从此以后改称少爷嘛。”
啊金笑着指点他,“你不也是称了大人。”
无影一顿,呵呵笑起来,“一时还真不好改口。”
远航从前面听的仔细,头也不回的喊着:“有官压座山,无官一身轻,从今往后,我们都可以开心度日了。”
几人笑着,放开坐骑,一路小跑向前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