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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森林,顾名思义,终年白雾萦绕,伸手不见五指。那雾气并非只是白色,还隐隐掺杂着五颜六色,看起来飘渺似彩虹,却也带着致命的剧毒。
萧霆轩抱着昏迷的凌汐涵站在迷雾森林入口处,后面跟着落天祥和那白衣女子。
稍刻,赤练和凌汐舞驾着马车赶到了。
“殿下,”赤练和凌汐舞跳下马车,对着他行礼道。
萧霆轩凤目淡淡一瞥,“人呢?”
“在车上。”凌汐舞掀开车帘,露出斜靠在马车内的礼亲王妃。凌汐舞早就给她换了新衣服,头发也重新梳过了,脸上的脏污全都洗净,身上的伤口也全都抹了药用白布裹着。只是那脸色还有着微微的苍白,眼底也有着疲倦之色。
落天祥不禁眯了眯眸子,看了眼礼亲王妃。没想到他居然将这个女人也带出来了。
“赤练。”萧霆轩吩咐了一声,赤练立刻走上来,提着礼亲王妃的衣领将她带出了马车。
“放开我。”礼亲王妃一生清高自傲,何时被人如此无礼对待过?今日不仅接二连三的被个黄毛丫头侮辱,如今又被那个女人的儿子如此虐待。她落玉双发誓,今日之耻,来日必定双倍奉还。
萧霆轩一眼就看出她心中所想,“委屈小姨了。”
礼亲王妃愤怒的瞪着他,冷笑。
“真不愧是母子,果然都一样无心无情,心狠手辣。”
萧霆轩凤目划过冷光,“小姨若是想少受些苦,还是不要多言吧。”
礼亲王妃这时倒是不怕了,似笑非笑的看着萧霆轩。
“没想到你这小子倒是个痴情种,居然敢只身前往无忧城?呵呵…不过你有命来怕是没命回去了。”她看了眼萧霆轩怀中昏迷不醒的凌汐涵,眼底划过诡异的幽光。
“这个小女娃还真有本事,只可惜自古红颜命途多舛。唉~宸儿也是,居然舍得伤佳人芳心。”
“你闭嘴!”凌汐舞走过去,一巴掌甩在了她脸上,眼瞳怒火中烧。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割了你的舌头。”她拔出剑,恶狠狠的威胁。
礼亲王妃丝毫不惧,“好啊,有本事你就动手啊。”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她一剑挥出,抵在礼亲王妃喉咙口。
噔—
一股劲力发射而来,将她手中的剑击落在地。
“你?”凌汐舞转头,愤怒的瞪着赤练。
赤练只是淡淡道:“她还有用。”他说着就上前一步,“王妃,若你想少吃些苦头,就在前带路吧。”
礼亲王妃眯了眯眼,忽而笑了起来。
“呵呵呵呵…原来如此。”她阴着声音,笑得诡异而森寒。
“迷雾森林有血凤布下的结界,唯有欧阳氏族人才可从中踏过。哈哈哈…萧霆轩,纵然你有本事闯入无忧城又如何?你永远也无法活着出去。”她眼瞳森冷,冒着血红的光,阴暗、嗜血。
萧霆轩依旧面不改色,“小姨从幽冥圣洞里出来了,只怕表弟和姨夫还不知道吧。”
礼亲王妃脸色一变,冷道:“那又如何?不是你将我带出来的吗?”
萧霆轩淡然浅笑,“无忧城历来律法严苛,被关入幽冥圣洞之人,若非有城主下诏释放而私自出来,则视为逆臣。”
礼亲王妃脸色白了白,恨声道:“你威胁我?”
“不敢,只是有劳小姨带路而已。”萧霆轩笑得温和,说出的话却让礼亲王妃暗恨不得将他剁碎了喂狗。
她咬了咬牙,强硬道:“我如今这副摸样,与死又有何差别?”她冷笑一声,“逆臣,也不过一死而已。”
“小姨好风骨。”萧霆轩仍旧不疾不徐,“只不过小姨若为逆臣而死,只怕日后表弟这个城主会遭到城中百姓质疑啊。”
礼亲王妃脸色又变了变,双眼愤恨的看着萧霆轩。
“城儿是唯一够血脉继承无忧城的子孙,谁也不能有异议。”
萧霆轩凤目淡漠,“小姨说的对。”他微微一笑,“呆会儿表弟就要来了,若是见到小姨受如此之苦,定然心痛万分。一切以小姨为念,那小侄要出得这迷雾森林,倒是简单多了。”
礼亲王妃眼眸睁大,“萧霆轩,你想要干什么?”
萧霆轩笑得更加温和,“表弟素来谦恭仁厚,对小姨孝顺有加,也因此颇得无忧城百姓爱戴支持。如今小侄迫于无奈挟持了小姨,表弟孝义恭顺,自当不惜一切营救。”
礼亲王妃赤红了双目,怒视着萧霆轩,仿佛要将他大卸八块一样。
无忧城历来对城主继承人选要求极其严苛,其中首要的,便是孝义为天。为人子女者,若不孝顺父母,岂非无情?又怎能爱护子民,怎能待百姓亲如子女?
宸儿为了抓回凌汐涵,必定是带着大批人马前来。到时候萧霆轩以自己相逼,众目睽睽之下,若宸儿有丝毫犹豫,那便会在三军面前落下口舌。那么日后,他将如何统治无忧城?
好!萧霆轩,你果然够狠。
狠狠咬牙,礼亲王妃一字一句道:“好,我答应带你们出去。”
萧霆轩并未有丝毫诧异,“那就有劳小姨了。”他目光轻轻一瞥,赤练立即心领神会,一把将礼亲王妃自地上扯起来,走进了迷雾森林。“城主”一侍卫急急来报,“刚才收到消息,王妃失踪了。”
驾马前行的欧阳宸闻言眼眸微微一沉,随后嘴角微勾。
“调转大军,往北行。”
百里秋潭一愣,迷雾森林有四个出入口,东南西北。往东,便是通往大倾国。西,是逸亲王的封地。北,是敬亲王管辖的地界。唯有南,才是最为安全的地方。
不过,敬亲王刚刚平定东北战事,只怕如今还在休养生息,倒是不足为惧。
以他的聪明,自然猜测得到礼亲王妃为何失踪,也猜得到萧霆轩的目的。若是此时一路往前通往迷雾森林,只怕到时候非但不能救出礼亲王妃,还会损失惨重。若此刻迂回往北再到入口堵截,才是最为明智的做法。
他低着头,静静沉思。
城主今日定然怕是有十分的把握要将凌汐涵带回去。那么,他该怎么做?真的要与那女子为敌吗?
走进迷雾森林,空气立刻便压抑了几分,稀疏的树木间隐隐可见彩色的透影浮现,那便是血凤布下的结界。
萧霆轩看了眼礼亲王妃,“有劳小姨破界。”
礼亲王妃冷冷瞪了萧霆轩一眼,走上前,拔下头上一支凤钗,划破手指,闭上眼睛,口中喃喃说着什么,而后陡然睁开眼眸。清喝一声:“破!”
风未动,云未动,迷雾森林无丝毫变化。
萧霆轩凤眸一紧,眉宇之间露出凝重之色。
凌汐舞先是愕然,而后又一把抓住礼亲王妃。
“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礼亲王妃正处在震惊不可置信中,眼神呆滞迷茫。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她低头看着从自己手指上滑落的鲜血,瞳孔越睁越大,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凌汐舞皱眉,“老妖婆,你在喃喃自语什么?”
“他竟然将你驱逐族谱了,我早该想到的。”萧霆轩闭了闭眼,声音轻柔若风。
凌汐舞诧异,却闻礼亲王妃忽而凄厉一声嘶吼。
“不,这不可能!”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她挣脱了凌汐舞,看着毫无变化的迷雾森林,眼神疯狂而血红。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举起簪子,划破了自己的手腕,口中念着咒语。
“破!破!破!”
可是无论她怎样念,无论多少次,哪怕她十指已经割破,哪怕她因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如雪,迷雾森林仍旧没有丝毫变化。
“破!”她用尽全力,嘶吼一声,而后仿若失去全身力气般颓然坐在了地上,眼神呆滞无神。
“欧阳痕,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怎么可以?”她低声呢喃着,眼泪无声流下,冲散了凌汐舞心中的怒火。
“殿下,现在该怎么办?”赤练走上来,眼中有着凝重。
落天祥神色也有着严肃,沉吟一会儿。
“闯!”
站在他身边的白衣女子嗤笑一声,“闯?如何闯?”她眼里露出冷笑,“迷雾森林非但结界森严,其中更有奇猛怪兽穿行。如今我们几人都受了伤,还带着一个疯女人和一个病号,如何闯得出去?”她眼眸淡淡瞥过被萧霆轩抱在怀里晕迷的凌汐涵,眼中划过一丝复杂。
落天祥皱了皱眉,眼中似有不悦。萧霆轩却忽而回转头来,凤目漾起丝丝笑光。
“琉璃宫何时有了这么个精英?想当初绮兰练‘飞舞在天’这一招可是苦练了一年。看来,的确是我孤陋寡闻了,竟不知姑娘大名。”
落天祥微怔,方才一片混乱,他只觉得梦姑娘的武功看起来有几分熟悉,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如今听萧霆轩这么一说,他却如醍醐灌顶。他眼眸深邃,看着白衣女子的目光也变了变。
白衣女子却是目光诧然,“琉璃宫?”
看她神情,仿若根本不知道自己所练的武功一般。
哧—
凌汐舞拔出剑,抵在她的喉咙处。
“说,你到底是谁?接近太子有什么目的?”
白衣女子眼眸冷然,不屑的瞥了眼凌汐舞。
“拿开你的剑。”
“你—”凌汐舞本就不是个沉稳的性子,被白衣女子这般轻视,当下就怒了,持剑刺了过去。
“别以为你出自琉璃宫本姑娘就不敢杀你。”
白衣女子轻蔑一笑,身影轻飘飘的一闪,便轻松躲过了凌汐舞的一剑。
凌汐舞待还要继续,落天祥却突然出手弹开了她的剑。
“凌姑娘,手下留情。”
白衣女子一震,凌?
凌汐舞愤怒的转头瞪着落天祥,“落天祥,你走开。”
落天祥淡淡却是淡淡转身,关切的走到白衣女子面前。
“梦姑娘,你没事吧。”刚才与几位护法长老交手时,她替自己挡了那木长老一掌,早已受了严重的内伤。刚才她看似那样轻易的一招,却是拼尽了全力在退避。她虽然面色无波,但早已触动伤情,光看她额头上隐隐而现的汗珠就知道了。
白衣女子隐藏在面纱下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听到落天祥关切的声音,她目光微闪。
“你关心我?”她明眸如水,流露出温情脉脉的水光,期待而喜悦的看着落天祥,丝毫不顾及周边还有其他人存在。
落天祥先是一怔,而后坦然笑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交给她。
“这是你当日交给我的疗伤圣药,专治内伤。”
白衣女子看着他手中不过指头大小的瓷瓶,目光微漾。
“你还留着?”说不清是喜悦还是激动,她心中的感觉非常复杂。
“我以为,你心里只有她…”后面这一句,她声音异常低柔,几乎听不见。
落天祥淡淡一笑,“姑娘千辛万苦找来的珍奇名药,在下岂能浪费?”
凌汐舞看不惯他们在一边郎情妾意的摸样,冷哼了一声。
“花心滥情,四妹真是有眼光。”
落天祥浑身一震,白衣女子却是接过了他手中的瓷瓶,清冷的眸光难得的酝酿起笑意。
“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她望向凌汐舞,对之投向挑衅的一眼。
凌汐舞眼里浮现怒火,对着落天祥吼道:“落天祥,你是被这女人给迷惑了吧,连好坏都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