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恭敬的将一张方子递给景公公,一面道:“这是奴婢和那些师傅研究出来的,目前虽然还不能达到理想效果,可也稍有成就,奴婢斗胆请皇上移驾阳一阁,去一看便知。”
刘昭暂时将朝堂上的事放在一边,起身准备去阳一阁,景公公忙跟了上去。
工匠们知道皇上来了,一个个诚惶诚恐又小心翼翼。
阿文让人找了块空地,将研究出来的火药燃了,虽然威力不至于惊人,可对于从未见过的刘昭等人来说,这已经是万分惊喜了,刘昭的心情瞬间从阴雨天变成了阳光普照天。
“皇上,这火药几乎都是这些匠人师傅们研究出来的,奴婢也只是班门弄斧了几句。”阿文谦虚道。
其实她说的是老实话,她隐隐记得化学里学过一些火药的成分,就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这些匠人们,没想到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还真让这些人弄出来了。
阿文见刘昭心情很好,一扫阴霾,就在景公公耳边说了句,后者听后点头,又在刘昭身边道:“皇上,静怡轩的腊梅开的不错。”
刘昭笑着嗯了一声,一撩龙袍,朝着静怡轩去。
偌大的静怡轩,散发着幽幽的梅花香。
阿文和景公公两人都垂首跟在刘昭后面。
二人默不作声,倒是刘昭率先感慨起来:“这腊梅闻着好闻。”
阿文不卑不亢的道:“腊梅到了放开的时节,自然飘香四溢,可人们闻到了香味,却只以为是梅花的功劳,忘了是下面这层土给了它营养,才让它绽放,常言道:吃水不忘挖井人,否则那就是没心没肺了。”
皇上既然给了他们安定的生活,这些大臣竟敢藐视天子的权利公然放抗,这不就是没心没肺吗。
景公公心头吓了一跳,额头冷汗直冒,刘昭好不容易才忘了方才的不快,她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刘昭眼神凌厉如刀子一般,直刮的人心神具颤,好在阿文心里素质过硬,面上沉静而淡然,没有丝毫的紧张和害怕,这让刘昭不禁对她又刮目相看了几分。
良久,就在景公公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的时候,刘昭却忽而笑道:“你若是身为男儿身,朕一定封你为内阁大臣。”
“奴婢不敢当。”阿文恭敬道,“奴婢还在阮府的时候,那时候还是大夫人主持中馈,奴婢记得当时有个婆子,很得大夫人的喜爱,每逢过节的时候,都多赏了一寸尺头,于是院里的其他婆子就心有不甘,有一天,竟然像商量好了似的,全都不干活了,这些婆子也都有家室,多是仰仗着阮府过日子,奴婢记得,当时大夫人就找了府上的家丁,将带头闹事的两个婆子的家人都请到府上喝茶,说是有什么心结,当面解决了就完事了。”
景公公听的心头大骇,去看刘昭的脸色,后者却一副沉思的模样。
刘昭看着阿文的眼里,多了几分打量,好一会儿才问道:“你给朕讲的事阮府内宅的事,这自古内宅和前厅都是两码事,未免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可都是阮府的事儿不是,虽是内宅之事,但也与前厅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唇亡齿寒,皇上,这本是一体的,怎么能分开而论呢。”
事情正如刘昭预料的那般,第二日,兴德门前竟然跪了几十位大臣,一个个嚷嚷着若是不处理崔浩仁这件事,大家就长跪不起。
明显赤|裸|裸的威胁。
刘昭气的摔了桌子摔凳子,大骂那些以下犯上的大臣。
崔氏急的哭红了眼,连写了十多封家书给崔家的亲戚,可事到临头,那些亲戚生怕被牵连,谁还愿意出马帮忙说情。
远在闫东的崔浩仁也得到了消息,焦虑不安之下,考虑自己是否要快马加鞭的赶回京城,可就算能赶回去,只怕到时候圣旨已经下来了,他崔浩仁这辈子,难道就要这样完了?
这就是群臣弹劾的威慑力,此时谁还管那些罪证是否属实,就算是为了安抚这些激愤的大臣,也会选择息事宁人牺牲个体。
阿文坐在榆钱树下悠哉的嗑瓜子,一面对对面的无忧道:“放心吧,皇上不是那种息事宁人的主,昨天我说的那番话他既然没有反驳,这就说明了,他很认同,我估摸着,这些闹事的人,下午就该退了吧。”
无忧却面色沉冷,他跟在刘昭身边十多年了,对后者的脾性了若指掌,但凡能利用的人,后者就不会轻易放手,不禁担忧道:“你昨日进谏,实在不该亲自去,以后恐怕他不会放过你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