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弯了弯腰:“虽是敌人,但值此亡族灭种之际,能做出这等事情,无论成败,于匈奴而言,都是英雄,这一礼,朕敬你气魄。”
缓缓地站直了身体,刘协看了看那些死去的匈奴人尸体,摆手道:“葬之。”
厚葬就不必了,但作为敌人,这些人视死如归的气魄哪怕作为敌人,也难免生出几分敬意,匈奴已灭,死者之躯,便不必再糟蹋了。
“喏!”方盛挥了挥手,立刻有士卒上前,将匈奴人的尸体拖了出去,迅速清理干净。
“让诸位卿家受惊了。”刘协转头,脸上依旧是若无其事的表情,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微笑道:“今日本是一场喜宴,不想却出了这等事情,朕该向诸位卿家陪个不是。”
“臣等不敢。”一众臣子连忙拱手道,不知为何,那原本和煦的笑容,此刻却令人心底发冷。
“且散了吧,来日再聚。”看了看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甘宁、魏延等人,刘协摇了摇头,摆手道。
“臣等告退。”随着刘协的话语,群臣纷纷起身告辞,这场庆功宴算是落下了帷幕,虽然最后有些不愉快,但谁在意呢,至少那些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将士而言,这场庆功宴,可说是非常成功的。
“这便是英雄吗?”看着呼厨泉被抬走的尸体,赵云并未随着人群里开,而是在校场中怔怔的出神,郭嘉的话,呼厨泉到死依旧保持冲锋的行为,还有刘协对于对于呼厨泉尸体所说的那番话,对赵云触动不小。
“莫要多想了。”拍了拍赵云的肩膀,郭嘉从他身旁走过:“有些东西,想是永远想不通的。”
赵云挑了挑眉,看了看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甘宁几人,他很好奇,郭嘉那些酒倒地都喝哪啦?
夜晚的风很凉,寂静的校场里面,已经偶尔能够听到一些虫鸣之声,赵云一个人孤单的站在校场中央,今夜的事情,还有对话,对他触动很大,可说是已经颠覆了他以往的世界观,但仔细想想,却又没有太多崩溃的感觉,冲击还是有的,但却没有太多不适,或许,就如郭嘉所说的那般,自己以往的想法,太过于乐观和理想吧。
摇了摇头,赵云叹了口气,不多的酒气随着夜风一吹,此刻却有些眩晕之感,英雄酒后劲极大,哪怕是赵云这等武将,稍微喝多了些,也有些招架不住,甩了甩脑袋,朝着校场外面走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东汉初平四年的春天,对于长安的百姓来说,真是个多事之春,却也说得上精彩绝伦,不过似乎就如同市井之中所流传的那般,似乎上天在考验这位少年天子是否能够扛起大汉这副担子一般。
天灾,人.祸,兵祸接踵而至,但那位少年天子,在这接连不断的打击中,不但没有倒下,大汉朝听也没有因此而灭亡,反而越发的强盛起来,嚣张无比的匈奴人南下也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然后整个匈奴,随着黄忠和赵云的凯旋而归,宣示着整个匈奴的灭亡。
似乎让人看到了昔日汉武雄风,而也直到此时,许多人才反应过来,原来一开始,陛下就没打算和亲,不少人偷偷捏了把汗,幸好黄忠和赵云加上吕布将匈奴人打残了,否则的话,此战若败,整个关中,恐怕都要面临匈奴人疯狂的报复。
但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刘协赢了,以极小的代价换取了匈奴人的灭亡,那些阵亡将士对于百姓来说,也不过是一串数字,或许有人会惋惜,但除了真正亲近之人,没有切身之痛,更多的感受到的还是大汉的逐渐振兴,以及坊间对于刘协的一片歌功颂德之声。
便是有人想要在舆论上做文章,面对这一件件事实,也只能以刘协身份不正,传国玉玺下落不明的事情来做文章,但这些言论,在长安乃至关中是没人会去理会的,身份不正?如今大汉天下,谁能找出比刘协身份更正的人来?至于传国玉玺?就算没有那东西,刘协的政令在整个关中依旧畅通无阻,生活一天比一天好这是大家能够感受到的事情,尤其是水渠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成型,眼看着便要竣工,开通渭水,引流而入,就算今年是旱年,百姓对于今年依旧乐观。
关中的经济,也随着甄家人脉的逐渐投入开始缓缓复苏,这些都是能够切身体会到的东西,加上刘协在舆论之上的重视,那些临时抱佛脚想要插手舆论的人,还未开始兴风作浪,便被李儒秘密反扑回去,甚至顺藤摸瓜,查到了不少在暗中兴风作浪之人。
对于这些人,刘协只是记在心里,却并未真的去动手除之,眼下还是要以稳为主,至少在有足够的人才之前,眼下的格局是不能动的,等到日后自己积蓄了足够的力量之后,这些东西,可以作为刘协手中的利器来用,不过现在吗,刘协却没时间理会这些,在黄忠和赵云归来的半月之后,吕布也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