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幽州急报。”一名殿尉进来,手捧绢书,躬身道。
“呈上来。”刘协皱了皱眉。
卫忠小跑着上前,将绢书接过来,又跑回来递给刘协。
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刘协缓缓地将绢布展开,一目十行的看下去,面色,渐渐变得阴沉下来。
整个大殿的气氛,突然变得压抑起来。
“啪~”半晌之后,刘协猛地将绢书一把拍在桌案之上,瞪着大殿外的天空,厉声喝道:“公孙伯珪,擅杀皇族,该杀!该杀!”
时间,推回到半个月前,幽州,蓟县。
“主公神机妙算,此番以宁县为饵,诱来那乌桓之中,此战若成,十年之内,我幽州百姓将不再受那胡患之苦。”鲜于辅一脸兴奋地来到刺史府中,对着刘虞恭拜道。
自去岁马城被屠,乌桓人大怒,要血洗幽州之后,刘虞一改往日里怀柔的风格,数度将乌桓人击退,令乌桓不得寸进。
不过刘虞并非公孙瓒,很清楚一味强硬,最终的结果,恐怕也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的结果,因此,在击退乌桓之后,又主动派出使臣,讲明此事乃公孙瓒所为,与幽州百姓无关,同时,却在暗中召集部曲,商议如何能够一举将那乌桓重创。
此番虽然数度退敌,但自身损失却也不小,另一边公孙瓒却在冷嘲热讽,若非刘虞以往一直怀柔,何至于那区区乌桓竟敢如此嚣张。
对于公孙瓒的冷嘲热讽,刘虞不予理会,双方的口水仗也不是一两天了,这个时候,已经做出了某种决心的刘虞,也没心思理会公孙瓒的嘲讽,万幸,公孙瓒虽然最近愈发猖狂,但在对付胡人的事情上,却是没有拖刘虞的后腿,让刘虞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放在收拾胡人的事情上。
一边打一边讲和的事情,一直持续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才有了转机。
有人在宁县附近找到一条古长城的缺口,或许是地壳变动的原因,也或许是年久失修,长城在这一段坍塌了一段,使得原本被长城保护在内部,最安全的宁县,可以通过这一段直通草原,一旦被草原上的人发现,这里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当发现这一段缺口之后,不少人都建议将缺口补上,或者在此处建一座营寨,以挡胡人。
“却是个机会,容我谋划一番。”刘虞思索过后,暗中命人迁徙宁县人口,宁县乃下限,人口不过千户,迁徙起来,也容易一些。
同时,刘虞命人一面在宁县附近设置陷阱,一面派人出使乌桓,言公孙瓒桀骜,欲引乌桓共讨公孙瓒,同时将宁县附近的缺口告知乌桓,请乌桓从此入境与刘虞合兵,征讨公孙瓒。
“不止是十年!”刘虞坐在刘协亲自为他送来的躺椅之上,笑着说道:“听闻陛下已经派遣吕布入了鲜卑,致使鲜卑王庭人人自危,就连辽西鲜卑,最近也在想要东迁,避开吕布兵锋,一旦乌桓元气大伤,这阴山以东三足鼎立之势便会彻底瓦解,到那时,乌桓如何且不说,辽东、辽西两部鲜卑必有争端,只要没有外力干扰,便是最终一统,五十年内,鲜卑休想犯我汉家江山!”
说道最后,原本疲惫苍老的脸上,却是兴起一股亢奋之色,此番能够引乌桓入圈套,除了这谋划之外,也是他这十年来不断示之以弱,结好乌桓,换来乌桓的信任所致,十年谋划,十年忍辱,天佑大汉,终于让他找到了这个机会,此番一战,虽死无憾!
“此战,不容有失,吾当亲自主持,蓟县这边,便由你主持。”刘虞站起身来,苍老的脸上,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豪气,让鲜于辅有种错觉,仿佛自己眼前的并非以为文质彬彬的文士,而是一员纵横沙场,指挥千军万马的儒将一般,这种感觉,他昔日在见到卢植时,也曾感觉到过。
“主公不可!”虽是如此,但刘虞的身体,在今年开始便每况愈下,鲜于甫闻言面色大变道:“主公乃幽州之主,万民之寄托,怎可亲身犯险?此事交于末将便是。”
“幽州有没有刘虞,不重要,但此战,不容有失!”刘虞摇了摇头,眼中闪过坚定的神色,不容抗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