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血量是有限的,按照这种流速,安娜虽然是一个170的高挑女孩,那也得流成人干啊。
伊贺迟迟不说话,我忍不住又说了一句:,“安娜说白就是一只鸡,命贱的很,但是她要是死了,也脏了伊贺先生的手啊对不对?她什么东西,能给伊贺先生添麻烦,不如让我们给她包扎一下,几位爷就坐下,喝几口酒,当歇歇脚了,行吗?”
我这句话好像说到点子上了,伊贺阴晴不定的面孔上终于有了一丝懈怠,似乎很厌恶我似的,摆摆手说:“真他妈扫兴,手脚麻利点。”
说完就一屁股坐回了沙发里,不耐烦地掏出手机乱划了两下。
我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一些,心里把伊贺这个变态男人骂了一万遍,但脸上始终只有一个表情,看着奄奄一息的安娜,我一点都不敢耽搁,赶紧问侍女模样的人要了些纱布绷带药品之内的东西。
那侍女趾高气昂的,根本不屑于理我,最后还是伊贺先生不耐烦开口帮我说了句话,那女的才慢悠悠地出去找药了。
那帮人经历了刚才血腥的一幕,兴致似乎并没受到多大影响,很快就又吃上了喝上了,每个人都搂着一个小姑娘,上下其手,只是苦了那些守卫,想要而不得,这时候,赤井紧着步子靠近我,刻意压低了声音问:“你想干嘛?非得把自己都搭进去吗?”
我挑眉目光不善的看着他,心里说不尽的苦楚,我知道,赤井只在乎我的安危,他根本就不会去关心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安娜的性命,紧要关头我也懒得跟他争辩,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不管可以,我不管,只怕以后都要活在噩梦里了。
我顿了顿推脱道:“我的事自己心里有数。”
可是赤井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心里凉透了半截,他说:“你刚才是向李登峰求助了?里面那几个人身份复杂,就算李登峰来了也什么都做不了啊。”
我低下头,没有再说话了,眼泪不自觉泛了出来,心里气愤不已,这些权贵阶级,本来就已经要啥有啥了,为什么还要跟我们这些小人物过不去呢?你们的高高在上难道非要通过践踏我们用来谋生的尊严才能表现的淋漓尽致吗?
那个侍女极不情愿拿着纱布止血药什么的扔在了我的脚边,“咣当咣当”的金属碰撞声将我从沉重的思绪中拉了回来,我几乎是疯抢般地抓过来,拿着东西就冲向安娜。
我在她旁边蹲了下来,安娜已经又闭上眼了,一动不动的,简直像是个死人一样,我的手开始不自觉地抖动起来,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可是偏偏沙发上坐着的那些大爷就是无情之人,没人肯来帮我,我是真的怕安娜就这么死了,她死了,她家人该怎么办?
我战战兢兢地先把手放在安娜鼻子下面用来试探她的鼻息,极度紧张的状态下,我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的感知是不是出了问题,仔细感受了好几下,才让一直提着的心才放下,安娜还有呼吸,只是很微弱,但是我已经开心多了,只要人活着就好,人活着一切都有希望。
因为大学学过生理卫生课的关系,我还算是有经验,给安娜伤口消毒抹药,再缠上纱布,安娜还是紧闭着眼睛,脸也惨白惨白的,眼角残留的泪痕,说明了她的内心里承受的煎熬。
她其实也是个可怜的人,变着法想全世界的男人都围着她转,却不想那些她所依赖的那些男人只是把她当做一件泄欲的玩具而已。
比如她费尽心机想要傍上反而自取其辱的李登峰,曾经的旧爱霸爷,还有那个我素未谋面的强尼哥,应该也不是对她真心的吧?不然的话,也不会让她还在蓝桂坊接客。
更关键的一点是,她把自己所遭遇的一切不幸都归罪于别人,双眼被仇恨所蒙蔽竟然拿了刀来捅我。
随着年龄的不断增大,我还真是渐渐相信了“因果循环”一说,要是安娜没有堵我,就不会碰到伊贺这帮人了。
我联想到了自己,不争气地哭了出来,我又何尝不是自己作孽呢?要是没有那么容易相信人,就不会落到今天的下场了……
眼泪滴在安娜的衣服上化为了一摊摊水渍,这个时候有人拿来了酒,我就把安娜拖到地毯上,把自己的衣服脱了给她盖上,抹掉了眼泪,挤出一丝职业性的笑容,开始一个一个倒酒,给这帮大爷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