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检这是什么意思?有了太子撑腰所以就要跟徐令琛打擂台吗?
本来都是她的侄儿谁坐皇位她是无所谓的,可若是在她的公主府闹事,那她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徐令检这是以为自己攀上了太子所以就不将别人看在眼中了吧。
寿春长公主面上就露出几分凛冽:“令琛,你怎么看?”她觉得徐令琛绝不会坐以待毙,任由徐令检蹬鼻子上脸的。
场上的千金们也纷纷朝徐令琛望去,纪清漪更是紧张,手不知不觉地握成了拳,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徐令琛。
徐令琛轻描淡写道:“一盆荷花而已,你既然想要,我让出来也没有什么。”
纪清漪眼皮子一跳,不敢置信地看着徐令琛。
他决定让出去了!
他知道那是她做的,可他还是让出去了。
今天是让一盆荷花,以后呢,以后他会不会把她也让出去呢?
当初陈文锦为了高官厚禄,口口声声说喜欢她,会娶她,结果却将她献给了徐令检。
徐令检说爱她入骨,却将她关在笼子里,不许她出去见人。
他们根本没有将她当成一个活生生的人,只是将她视作玩物,视作一只鸟,一尾鱼,高兴了就逗逗,不高兴了就丢开,若是能带来利益,就毫不犹豫地将她拱手送人。
可是她没想到徐令琛也会这样,得到金剪刀的喜悦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的心一点一点变得冰凉坚硬。
没有人会真正在乎她,谁都靠不住。
她若是想得到尊重,若是想自在体面地活着,就只能靠自己。
这些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徐令检非常高兴,立马道:“琛哥太好了,谢过……”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开口跟人要东西,实在很跌份!”徐令琛毫不客气地打断他,脸上凝了一层霜,一副长兄训斥幼弟的模样:“知道的,是你年纪小,不懂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皇家的儿郎一个个都是你这副德行呢。”
既然徐令检说自己年纪小,那他就摆出兄长的模样教训他。
徐令检气得牙痒痒,却不肯服输道:“那琛哥到底愿不愿意相让呢?”
“我若是让了,那你成个什么了?”徐令琛冷笑道:“围棋象棋你随便挑一个,赢了我荷花你拿走,输了也硬气些,莫在我面前哭鼻子、装小儿,这样子真的很难看!”
纪清漪霍然抬头,原本紧绷的心突然就是一松,感觉像是死掉的心一瞬间又活过来了一样。
徐令检气得嘴唇发抖。
他是不如徐令琛,但如今他已经投在太子门下,靠着太子这座大山,他不信斗不过徐令琛。徐令琛再傲,也不敢当着众人的面对他如何,否则他正好抓住把柄,到了皇帝面前也有的放矢了。
可他没想到徐令琛的嘴巴竟然这样的毒!
“既然琛哥让我选,我看不如选投壶吧。”徐令检得寸进尺道:“弟围棋象棋都不在行,投壶倒勉强能看,不知琛哥能否答应?”
不能!千万不能答应!
纪清漪在心里暗暗呐喊,徐令检此人别的不在行,投壶却是行家里手,她前世见过他投壶,非常厉害,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纪清漪紧紧地盯着徐令琛,企图徐令琛能看她一眼,能明白她的意思。
徐令琛双眸只从她面上轻轻划过,然后傲然一挥手:“上铜壶、上箭。”
纪清漪心里大呼糟糕,眉头紧紧锁在了一起。
徐令检冷笑一声,胜券在握。
别的他不敢说,投壶他却是从小就练,如今已经炉火纯青,甚至已经达到百发百中的境界了。
徐令琛是神箭手,对投壶有帮助,但据他所知,他平时对投壶并不敢兴趣,从没有人见他在面前投过壶。
徐令检决定先声夺人:“琛哥,不介意我先开始吧?”
他要一鸣惊人,让徐令琛知难而退。
徐令琛面无表情,朝旁边让了一步。
徐令检拿了箭杆,屏气凝神,举起手朝前一掷,“咕咚”一声,箭杆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壶中。
接下来第二支、第三支……第十支,无一虚发。
竟然是十发十中!
场上有片刻的静默,很显然,所有人都被徐令检这一手绝妙的投壶技术给惊呆了。
徐令检眼波在场上一转,无不得意:“琛哥,该你了。”
他十发十中,徐令琛若还上场,那就是自如其辱,他乐得看笑话。
若徐令琛心生胆怯,不战而逃,那就更好了。
他看着徐令琛凝重的神色,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感。他徐令琛再厉害,也有在他面前摔跟头的时候!
这只是刚开始,有朝一日,他定要将徐令琛踩在脚下,让他对自己俯首称臣。
所有人都朝徐令琛看去,为他捏了一把汗。寿春长公主甚感自责,她当初就该打个圆场把事情揭过去的。
徐令琛瞥了徐令检一眼,不值一哂道:“这些小玩意,你的确很在行。”
徐令检冷笑道:“琛哥是要反悔吗?”
徐令琛没有回答,从侍者手中接过箭杆,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过身去,背对着铜壶。
场上就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难道宁王世子竟然是要背投吗?”
随着那一声惊呼出来,第一支箭杆已经投中,众人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第二支箭杆也进了壶,那速度太快,众人还未看清他是怎么投掷的,十支箭杆已经悉数落入壶中。
徐令检脸色变了又变,众人倒吸凉气,场上一片静默,片刻之后便是铺天盖地的掌声。
顾至明更是大声喝彩:“宁王世子文韬武略,不想投壶也玩得如此好!”
徐令检脸色由铁青变为苍白,不敢置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不敢相信他引以为傲的投壶技术在徐令琛面前竟然不堪一击。
这一场赏花会,让众人见识到宁王世子高超的投壶技巧。
而平阳侯府纪表小姐拔得头魁赢得金剪刀不说,做出来的插花还让两位世子互不相让,最后以投壶来决定胜负,更是让纪清漪名声大噪。提起平阳侯府,人们最先想到的不是嚣张跋扈的南康郡主,而是善插花的纪表小姐。
太夫人非常高兴,叫了纪清漪过去,让她不要心生骄傲,在接下来的三个月一定要沉下心来跟着曲先生学习插花,争取今年十月能一举进入芳华女子学院。
纪清漪自己也很在意十月的考核,除了吃饭睡觉照顾清泰之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学习插花。
她沉浸于学习,一晃就是一个月,徐令琛有些坐不住了。
郑则回了一趟山西,与心上人姚仙蕙见了面,正沉浸在甜蜜高兴之中,见自家殿下一脸的郁闷,就道:“殿下,要不我陪您到平阳侯府走一趟吧。”
“她现在忙着学习插花。”徐令琛嘴角微微抿了抿:“我就是去了,也不可能见到她的面的。”
“那就飞鸽传书给慧心,让她帮忙带口信给纪小姐。”
“那样的话慧心就暴露了,现在还不到时机。”
徐令琛想了一会,就笑道:“我可以让媚媚替我送信。”
徐令琛觉得自己这个主意非常好,他毫不犹豫就写了一封信,装在徐媚媚的衣兜里,让它去送信,拿了两个石榴作为奖励,还说任务完成之后,再奖励她一套新衣服。
徐媚媚非常高兴,抱着两颗石榴蹦蹦跳跳地上了马车,由郑则护着,从平阳侯府后花园的墙头上翻了进去。
徐令琛就坐立不安地等待纪清漪的回信,他写了很多心里话,一诉相思之苦,她会怎么回复呢?羞涩、生气、还是甜蜜?是在信里面骂他呢,还是会回应他的相思?
以他对她的了解,她八成会骂他一顿。
那他自然不甘心被骂,自然是要反驳了,如此就有借口回信了。
终于等到徐媚媚回来,徐令琛将她身上的口袋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一张纸条。
他不相信,抓着徐媚媚上下翻了半天,气得徐媚媚哇哇直叫,最终不得不看清事实,她没有回信,一个字都没有回。
这怎么可以!
徐令琛心头窝了一团火,接下来三天每天一封信。
只可惜,这三封信全部如泥牛入海一般一去不回了。
这狠心的小丫头!竟然不回他的信,定然是将他忘得一干二净了。他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恐怕还不知道他是徐令琛呢。
“郑则,岳霖的新轮椅做好了没有?”
“回殿下,做好了,今天上午上的漆,现在太阳这么毒辣,晾晒了一个中午,肯定可以用了。”
“那就好。”他迅速写了一张纸条交给郑则:“传给慧心,让她速速办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