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再一滴,声音渐渐紧密,仿佛落了一场细雨。
确实一点都不喧嚣,让人听得心旷神怡。
阿青也觉得确实很享受。
吃着茶点,和要好的同伴一块儿。听听曲子看看歌舞什么的,可比出去骑马之类的强多了。行宫这边再凉快,骑一会儿马,也非得弄个满身大汗,灰头土脸不可。
这一首曲子弹完,接着就是舞了。六个苗条袅娜的身影走近前来,向她们先行礼。这些伶人穿着白色的舞裙,长长的水袖却是大红绸子做的,这红白相映,白的显得更皎洁。红的显的更浓丽。
六个人站了三排,最前头的那一个显然是领舞。她生的不是特别美,但是五官很柔和协调,综合起来就是一个词“耐看”。
乐声响起,她们在平台上翩然起舞。
跳的当然是好,不好的周尚宫也肯定不会叫她们出来献艺了。阿青对这个不懂,也说不上来哪里好,反正就是看得人欲罢不能。人家那姿势怎么就那么美?那腰怎么就那么软?李思静还拉着阿青小声说,她们那腰里真的长骨头了吗?
骨头自然是长了的。阿青想想自己,她的腰肯定也没那么软。
一支舞三公主也笑着说:“很好,有赏。”
四个人都不缺钱,连阿青也觉得应该额外给些东西表示赞赏。
伶人们平时没有多高的待遇,就指着着技艺挣缠头。
又听了一支曲,再来是两个乐匠,一个弹奏琵琶,一个吹奏笛子。这两人年纪都不轻了,吹笛的那一个更是白发满头,而弹琵琶的那一个,两眼看起来与常人不同,是一个盲乐师。
这两人奏的曲子,更是美妙动人。笛声幽宛缠绵,琵琶声声入耳。阿青听着那笛声吹到低回之处,人还坐在这儿,可是心神却已经跌入过往的回忆之中,等乐声已经停了,她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
“好。”
这一声赞确实是有感而发,可是却不是发自亭子里头。
三公主有些意外的转头去看,然后意外之极的站起身来:“父皇?”
皇帝来了?
阿青她们被三公主这一声父皇吓的可不轻,阿青转头看的时候,亭子外的曲桥上可不是站着人吗?
皇帝穿着一身常服,那打扮简直不象个皇帝,脸上带着笑,看着亭子里的几个姑娘。
三公主领头,几个人赶紧行礼,阿青比人慢了一拍,没等她跪下,皇帝已经摆手说:“又不是在外头,都起来。你们今天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三公主和李思敏两人常见皇上,三公主笑嘻嘻的说:“天怪热的,本来想去湖边玩,结果没争过她们,所以还是回来听听曲。”
皇帝微笑着坐下,问:“你怎么没争过她们哪?”
呃……掷骰子这样的小把戏好象拿到皇上面前来讲不好,但三公主不想讲不是因为她们玩骰子耍戏,而是因为她掷的点子最小,妥妥的垫底,实在是太没面子了。
她不说,皇帝转移目标问:“敏丫头,你说。”
思敏在皇上面前也颇为自在,并不拘束:“我们掷骰子定大小呢,看谁点子大就去哪里玩。”
皇帝一下子就明白了,拍着案子哈哈一笑,非得问个明白:“那你们谁掷的最大啊?”
李思敏抿嘴笑:“我掷的最大,十点。”
皇帝点了点头,又问三公主:“那你是多少?”
三公主扯着袖子,垂着头小声说:“只六点。”
皇帝十分公允的说:“那你确实怨不得人了,既然定下来了规矩,就得按着规矩办。”
挺轻松的事,到了皇帝嘴里怎么听着也轻松不起来。
果然身份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也不同吗?
在场的人如果说谁最激动,那是非周尚宫莫属了。
听到皇上要来避暑,行宫开始预备接驾的消息时,她的一颗心就在胸中霍霍的跳起来了。
皇上不来,她有再大本事也显不出来,皇上只要来,总得有需要丝竹乐声消遣的时候。
今天三公主来,周尚宫也没敢怠慢,谁不知道三公主得宠啊?皇上子嗣不丰,活着的公主里头三公主已经是最年长的一个了。倘若讨好了三公主,也自有好处。可是没想到今天惊喜不断,不但三公主来了,皇上也来了!
多年的苦心终于没有白费,她精心调教的一拨人也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周尚宫强压着心头的兴奋劲儿,悄悄把手心里粘糊糊的汗水抹在袖子里。
皇帝又看向了李思静:“这是哪一家的孩子啊?”
李思静只是天真却不是傻子,见了皇上,她自然而然的表现出了逸王府嫡女的好教养:“拜见皇上,我父亲是逸郡王,我名字叫思静。”
“哦,”宗室子弟一年年都在出生,皇上不可能个个见过,不过逸郡王独宠爱女,皇上是知道的:“你是随你父母亲一同来的?”
李思静笑着点头:“是,我爹说等皇上忙过这几日,就递贴子求见呢。”
“是要见见的。你回去告诉你爹,只管来。”
李思静替父亲谢了恩。
皇帝的目光移到阿青身上。
呃?
看皇上这神情,好象一时没想起来她是谁?
阿青琢磨,她也得做个自我介绍吗?可皇帝又没问她。
三公主巧妙的插了句话:“这是思敏的嫂子。”
“朕知道。”皇帝说:“就是思谌那小子见了朕也没说他携了家眷啊。”
李思敏笑着说:“皇上您那么忙,正事都办不完了,哪能有功夫理会这样的小事。”(未 完待续 ~^~)
PS: 又,又看书看忘了钟点了……暴雨汗……别人的书都写的辣么好看,转回头来自己都没信心写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