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教坊司,牧知安正要走向教坊司对面不远的茶楼。这时,他看到迎面走来一个相貌中等,约莫三十来岁的青年,他嘴唇偏薄,一双三角眼看上去显得有些阴沉沉的感觉,身上透着一股桀骜不驯的气质,单看面相,便让人有些望而却之。
此人便是公孙家的三少爷,公孙瓒。
如果说牧知安这种“恶少”走的是邻家男孩路线,那么公孙瓒就是纯粹走的“恶霸”路线,他也不在乎自己的样貌如何,反正以公孙家的势力,想得到什么都不是什么难事,没必要伪装自己。
我猜的没错,公孙瓒果然还是来了……牧知安笑道:“公孙少爷,刚到么?”
公孙瓒一怔,似乎没料到牧知安会主动跟自己打招呼。
虽然名声都很臭,但过去两人是没有什么交集的。
公孙瓒微微点头,微笑道:“这几日不曾见到过牧少爷,我还以为是改邪归正了,现在看来,大概是牧少爷前几日被关禁闭了?”
听上去像是在打招呼,但实际上语气中却又带着几分嘲讽的性质。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公孙瓒看不起牧知安,亦或者说是嫉妒他。
明明同为名声极臭的恶少,但牧知安在教坊司受到的待遇却比他要好得多。有时公孙瓒点名的某些花魁未必会接受他。
但如果是牧知安,教坊司的花魁至今还没有一个拒绝他。
而这纯粹是因为牧知安那张容易引起御姐怜爱的俊逸脸庞。
没等牧知安说话,公孙瓒便拱了拱手,道:“待会儿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就先走了,牧少爷请自便。”
说着,绕过牧知安走进了教坊司,瞥了牧知安那张俊逸的脸庞,不屑地撇了撇嘴。
就算是牧家又如何,这位牧家大少爷还不是和他一样是个废物,只能在教坊司的女人身上找点存在感。
前些日子还好意思追求白若熙?
也不想想那个高傲的女人能看得上他?
“那就不打扰公孙少爷了。”
牧知安也拱了拱手,看到公孙瓒在临走前不屑地撇了撇嘴,只是笑了笑,并不在意。
毕竟他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不顺从他呢?
在公孙家,公孙瓒的地位是最低的,就连底下那两个弟弟都可以随意唆使他。
而这纯粹是因为公孙瓒今年已经三十二岁,却依旧不思进取,至今都还停留在炼精期。
不过正是因为这样,想从公孙瓒嘴里套出点情报才简单一些。
之后再和他多接触一下就好了……毕竟这种人,内心的防御是很薄弱的。
牧知安侧目望着公孙瓒走进教坊司,笑了笑,转身走进对面的茶楼当中。
白若熙已经在某个敞亮的茶室里等待,她今天穿着白色的低胸长裙,些许雪白裸在外头,为其增添了几分别样的魅力。
双腿修长圆润,膝盖并拢地坐着,一张雪白无暇的脸蛋精致动人,看上去秀色可餐。
见到牧知安,白若熙的眸光立即亮起了几分,轻声道:“牧少爷,这边坐。”
她示意了下对面的座位。
牧知安笑着点了点头,而后便坐在了白若熙的身旁。
白若熙幽幽地看了牧知安一眼,但并未开口让他远离。
为牧知安倒了杯茶之后,白若熙轻声道:“牧少爷刚刚去教坊司,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白小姐果然聪明,”牧知安笑了笑,“我去见公孙瓒了。”
“公孙家的三公子……?”白若熙秀眉不经意地蹙了下。
毕竟白家会有今天,公孙家是罪魁祸首之一,眼下听到公孙家,白若熙心情自然有些异样。
牧知安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继续道:“今天接到密探的消息,公孙瓒和叶宇似乎有某些密切的联系。”
“叶宇?他怎么会和公孙瓒在一起?”白若熙有些难以置信。
叶家和白家怎么说关系也摆在那儿,眼下白家有难,叶家不插手也就算了,应该不至于和公孙家有什么合作才对……
牧知安笑道:“大概是他们从哪儿得到了消息,不希望牧家插手此事,所以才利用叶宇来打搅我们的好事。”
“前两天叶宇能找到牧家,应该就是公孙家的人将这件事泄露出去的。”
提起“好事”二字,白若熙仿佛想到了什么,脸颊一下子多了几分晕红,偷偷地看了牧知安一眼,轻声道:“那天晚上叶宇的事情真的很抱歉。”
从那天回去之后,白若熙就一直有些担心牧知安因为被叶宇泼了茶水而动怒,不再考虑是否出面为白家解围。
虽说那天晚上牧知安送伞并表达了需要再考虑一下,但谁也不知道对方的真实想法究竟如何。
这时,牧知安轻轻握住白若熙柔软的小手,笑道:“叶宇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么?”
白若熙身体微微一僵,偷偷地看了那张俊朗的脸庞,眼神中充满了复杂。
有时候她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迫于无奈才没有抵抗……亦或是,其他原因?
这家茶楼正好位于教坊司的对面不远,时常有达官显赫在完事之后进来茶楼里点上一壶热茶,和同僚泡茶聊天。
牧知安所处的茶室位置相对偏僻,因此并没有多少行人经过。
他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茶室外的帘幕,帘幕后,似乎有一道身影悄悄地退去。
牧知安心思一动。
有人在偷听……?
是公孙家亦或是晨曦商会的人?
不对……他们应该没有这个胆子,一旦被牧家发现了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是那个想要叶宇的神秘黑袍人……?
牧知安沉思了片刻,一手握着白若熙的纤手,微微侧头,凑到了她耳边,做出像是要亲吻少女脸颊的动作,轻声伏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白若熙眸光微闪,很快,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绯红,沉默了半响后,轻声道:
“牧少爷说的也是,他的事情的确和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