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娇便开口道:“母亲你放心吧,这几个月并没有什么大事情,稻子刚刚种下去,等收成要几个月后的事情呢,家里这阵子事情不会很多。至于生意上的事情,舅舅都打点的好好的,我不过就是每个月看看账本,也不怎么劳心了。”
徐氏听了只一个劲点头,又道:“你七叔那边怎么样?昨儿你们回来,我正有事情,也来不及多问。”徐氏自从知道谢玉娇要出阁之后,也开始稍微关心起家里的庶务,凡事即便不怎么明白,多问一句倒是有的。
“七叔不愧是父亲看上的人,真是不一般的,如今我已放心把青龙山那边的作坊交给他去处里了,这次若是做好了,下回再招揽一些别的生意,年初种下的桑树也长的很好,明年春天就可以养蚕了,到时候再弄的生丝作坊,舅舅说这些丝绸茶叶在那些洋人地方卖得可好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不知不觉两个时辰过去,马车已经到了白鹭洲门外。刘福根一早领着丫鬟婆子们迎了出来,徐氏站在门口一看,整个别院张灯结彩,门口贴着大红色的“喜”字。门楣上已经挂上了红色的绣球,走进里头,大红色的灯笼挂在抄手游廊的两侧,远远望去,整个别院都成了灯得海洋。
就连假山上,树木上都贴上了“喜”字,树枝上挂上了彩笺,迎风飘扬。
徐氏看了高兴的合不拢嘴,只开口赞叹:“亏你一个大老粗,还能想到这些?”
刘福根听了就怪不好意思的,只低着头道:“奴才确实想不到,这都是王爷带着刘妈妈过来打点的,奴才昨儿还去王府看过了,比我们这边还要好看十倍呢,太太那是没瞧见王府有多好看,听皇上赏了王爷一百盏夜明珠灯盏,镶在荷花池边的石栏上,这晚上就是不开灯,看着也是灯光璀璨的。”
谢玉娇听了直咋舌,这就是周天昊所谓的“一切从简”?
徐氏闻言,也忍不住惊讶起来,原先还觉得她给谢玉娇准备的那一匣子银票应该镇的住场子的,这样一来,她岂不是还要加些筹码?
谢玉娇见徐氏脸上稍稍有些尴尬,只笑着道:“母亲何必跟皇上比,皇上若真要让我们比下去了,那还是皇上吗?”
徐氏听了这话,才算是输了一口气。
一时间众人安顿好了,丫鬟婆子里里外外的搬运这箱笼,徐蕙如因为要回箍桶巷去,因此东西都留在了马车上,只她一人跟着进来。谢玉娇见外头人多嘴杂的,便拉着她进书房,两人轻轻的聊了起来。
“表妹……”谢玉娇看着徐蕙如,她大约是最典型的古代大家闺秀,文静内向、贤惠贞静。
徐蕙如抬起头来,也看了谢玉娇一眼,像是欲言又止,却又低下头去。
谢玉娇叹了一口气,想了想还是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表妹,若是我给你介绍一门亲事,却是要你上门当续弦,还要养那人原配留下的孩子,你可会恨我?”
谢玉娇这话一出口,徐蕙如猛的就抬起了头,一双眸中水汪汪的看着谢玉娇,白玉一样的贝齿咬着唇瓣,手指尖忍不住绞起了帕子来,脸颊微微泛红。
谢玉娇见她这幅样子,很显然是对康广寿已经上了心的样子,只是出于女子的贞静,她不好开口罢了。
“他虽然大你十来岁,可老夫少妻多和美,我瞧着应是一个不错的姻缘,只是怕舅舅不答应,你心里也不愿意……”谢玉娇的话还没说完,忽然手背上一紧,徐蕙如已经握住了谢玉娇的手,抬起头看着谢玉娇,仿佛用尽了莫大了力气,憋了半日才开口道:“表、表姐……若是那人是康大人,我……我愿意。”
徐蕙如说完这一句,脸颊已经红遍了,对于她来说,要把这件事情亲口说出来,真是莫大的折磨,只是若不说,大好的姻缘就这样错过了,又要抱憾终生。
谢玉娇见她这么说,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眉梢弯弯的笑道:“既然知道你也是这样的心思,那我就放心了,这事情我已经向母亲提起了,等过几日,就会和舅舅商量了,你只静待佳音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