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往日,她早已将牛犊子一般冲上前去问他画像的事,问他,你为何要骗我,你可以不爱我,但不要骗我。
而这一刻,她终舍了自尊,低声道:“李公子,你我相识十数年,能不能请你看在往日情份上,替我向权相作个引见,无论成与不成,冯素珍永感大恩。”
她说着朝他缓缓跪下去。
李兆廷目中本无太多波澜,在她双膝及地后,眸光微微一深,似有丝许触动。
素珍本如见曙光,却在他摘下腰间钱袋放到桌上后心思全凉。
“抱歉,我不能替你引荐,那只会害了你。这里有些银钱,你带着上路,回去吧。”
“你从没有喜欢过我,你心上有人……对不对?”
终于,他一语既毕,便要离去,素珍将最后一丝自尊抛却,追到门口,以低到连自己也几乎听不到的声音相问。
“是,但我会尽自己能力护你,无论如何,当年一纸婚约,我对你有责。你也务必保重罢。”
他返身回她,门外月光将他一身白衣碎成银辉,没入地堂,晕开成朵朵墨莲。
素珍不知道他那个“是”字,回答的是她哪个问题,但又有什么分别。
冷血便守在门外以察安全,气得浑身颤抖,一手按住剑柄,素珍上前死死握住他的手,目不转睛凝着李兆廷领小四头也不回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