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城冷冷说着,手掌狠狠挥了过去。很多年前,她比这李怀素更恣意十倍!
素珍像连玉一般,没有避。连玉心里其实很愧疚吧。
她并不觉得他欠了阿萝什么,他只是想清楚自己的责任,晚了赴约,在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阿萝没有错,连月同样没有错。
而自己更没有亏欠阿萝。
阿萝已经死了,双城不该借此困住连玉。
可是,如果借由双城的手,可以让连玉对阿萝的愧疚减少一点,她愿意和他一样。
她闭眼说道:"顾双城,你没有权利,以你姐姐的名义去伤害她心爱的人,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也希望我喜欢的人,能重新找到自己的幸福。"
双城冷笑,"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爱是至死不渝!"
预期的疼痛没有下来,她有些错愕地睁开眼睛,只见连玉挡在她面前,一手握住双城手腕,眸光凌厉逼人,"是朕欠你姐姐的,和她无关,你若敢碰她,朕不会饶过你。"
他目中寒光毕露,手中劲道更是大如钢箍。
双城只觉脑中"啪"的一声,有什么好似断了,她双眼含泪,死死看着连玉,"总有一天,你会后悔对我做过的事。除非,你真的不爱阿萝了!"
她使劲挣脱,连玉也不拦她,立刻放开手。
双城跌跌撞撞跑了出去。素珍不觉蹙眉,双城出门前,泠泠看向她那一眼,让她如坐针毡。
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搂了过来。
"双城的事,你别放在心上。"连玉眸中藏着一丝复杂难懂的情愫。
素珍哪能不在意,但在意的不是双城,而是阿萝,连玉对妹妹尚且如此,竟不挡那记耳光,那对阿萝……可他为她斥退双城,她终是把那丝深深的不安都使劲压进心底,抚着他的脸,心疼起来,"疼不疼?"
连玉坏坏一笑,涎着脸道:"媳妇儿吹吹就不疼。"
素珍心底那抹阴郁仿佛被这话一吹而散。
两人又闹腾一阵,素珍身上还带着病,很快便在他怀里睡熟了。
连玉却不曾入睡,深深看着怀中人的睡颜。
她心里还没放下那个人。
他阴鸷一笑。
那天无意激她,只是,她没心没肺,他方才怒而伤她。
你真没有阿萝对我好。可我……李怀素,此刻,你到底是真睡还是假睡?
他嘴角勾出丝自嘲的弧度。想将她摇醒问话,却又希望她亲自向他坦白。
临近五更的时候,明初炎亲自过来叫早——一众内侍心腹都知道,帝殿这边昨晚对外宣称,李怀素醒转,已被遣送出宫,实则人还在天子床.上,几名贴身侍卫今早心照不宣的没有过来,这边更是谁敢叫早,最后,只好将明炎初请了过来。
连玉着实有些窝火,半宿都在做梦,两张相似又不像的容颜在梦中叠加浮现,这才将将睡着,又被吵醒。
他哑沉的回了句,"朕起了,明炎初,你别乱嚷嚷了。"
"是。"
明炎初隔着门,也是一头冷汗。
连玉揉揉眉心,想起梦中那张熟悉的容颜,心头狠狠一抽,拳头倏地握紧,眸光已是一黯。
只是,当目光落到旁边那张清秀的脸庞上,嘴角不觉爬上一丝笑意。
这女人怎么睡成这副德行!这嘴角还挂着口水,只是那小巧的眉眼看去多纯净便有多纯净,两颊淡淡的小雀斑,更是平添了几分乖腻,将平日的滑头和诡计都敛去。
粉唇微嘟,供人采撷。
他咽喉一紧,俯身便在她唇上吻了一下,一吻既毕,想替她擦去嘴角涎沫,哪知,这袖子却岿然不动,他略一相扯,她便皱眉直往他怀里钻。
他低头一看,赫然发现这左手衣袖正被人家大刺刺枕着。
他哭笑不得,只好改用右手,往她嘴角揩去。
素珍哼了一声,仍睡得天昏地暗。
他好气又好笑,心中却越发柔软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脸。
"媳妇儿醒醒,你把我袖子压着了。"
素珍蹙着眉又往他怀里蹭,迷迷糊糊叫,"别吵我睡觉,否则,手起刀落……"
她怎么就记得手起刀落!连玉失笑,见她眼底下一圈黑晕,私.心想让她多睡一会,反正上朝与否,他说了算!便单手将她脑袋托起,尝试将袖子拔出来,她却似乎和他作对似的,伸手扒紧他的袖子。
他暗咒一声,"小混蛋!"
但眼看她眉心皱紧,隐隐是醒来的迹象,他虽已被折腾出一身毛汗,还是决定放弃,揉揉她的发,低声道:"睡吧。"
素珍仿佛听到他的话,又沉沉睡了过去。
他叹了口气,替她盖好被子,压低声音道:"明炎初,进来!"
"是是是,奴.才来了。"
明炎初匆忙奔进,连玉已撩起床.帐,他一见床第情景,虽早料到几分,还是有些脸红耳臊,支吾着道:"皇上,可需奴.才让敬事房将昨晚李…提……李姑.娘和皇上……嗯嗯记下来?"
"不必。替朕找把剪子过来!"
"噢,噢,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