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安嘴角噙笑,冷冷反问,“噢,这私进内宫还有理由不成?”
天子依旧淡淡笑着,笑容松软,眸光却透着强硬。
“他今日进宫乃儿子所召,商量朝事。未料他出宫之际,却在路上发现两名鬼鬼祟祟的内监,说奉命投毒到一位后宫主子的饮食里。他一惊之下,正要上前将人捉住,对方却逃脱了。是不是这样,李提刑?”
眼看他注视着她,素珍胆子也大了,无畏地迎上孝安的目光,“回皇上,禀太后,正是如此不错。微臣眼看势头不对,心想岂能让这贼人溜了,立刻追上前去。谁知,这追着……追着竟追到此处来了,微臣得皇上提拔才有今日,魏妃又是皇上的心头肉,是以虽知未经通报擅自闯宫于礼不合,但一想贼人危害巨大,还是咬牙进来了,不想这进得来,贼人却没了踪影。其时魏妃不在,然而正当微臣想悄悄离开之际她却回来了,微臣口说无凭,怕魏妃追究私闯宫闱之罪,只好藏了起来。未几,太后和长公主过来赐酒饯行,微臣一想不对,贼人要毒的那位主子会不会就是魏妃,会不会已将毒物投进酒水里去了呢?不得已之下只好跳出来阻止了。”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微臣由始到终都没有说毒是下的,是以,这诬蔑之罪太后娘.娘言重了,微臣冤枉啊,这惑乱宫闱之罪更是……不敢当。”
孝安脸色微变,确然,这李怀素出来时只说酒水有毒,并未多说什么,她沉沉一笑,目透利光,“李提刑好张利嘴,这舌如巧簧的,怪不得能讨皇上欢心,这一番解说,哀家听了也忍不住要赞你忠义。”
素珍哪能听不出她话中的嘲讽,她脸上装作苦笑连连,心里却在打小算盘笑:太后娘.娘,若你以为这番说辞是我捏造的,那可是大错特错了,都是你儿子教我的。你儿子说起谎来,可是脸不红气不喘,教人说谎,更是头头是道。没办法,子生外向。
孝安:“言则,皇上认为,甚至该赏不该罚,对不对?”
连玉竟摆明了一副“朕就是要偏袒到底”的意思,目光乌黑逼人,“母后圣明。”
孝安心闷难抒,但连玉态度坚决,素珍一番措辞表面上也是“在情在理”,如此情况下,到底不能撕破脸面。她抑住怒意,转淡淡看向无烟,“魏妃那边又怎么说?李怀素并没说是谁下毒,这魏妃却口口声声说是长公主和哀家毒害于她。”
连玉叹了口气,“母后,说到魏妃,太医早便说过,其病情不轻,神智更是匮乏糊涂。儿臣这才不得不忍痛让她出宫静养,她是早已病得神识糊涂了,听这李怀素说有毒,便误以为是母后和皇姐所为。”
“只是,”他走到无烟身边,抬起她受伤的手,目光在霍长安身上略略掠过,又回到孝安身上,“她是有错不假,但一则是病况所致,二则已受到逍遥侯的惩罚,这罪只怕已然相抵了吧?”
孝安忽然望了霍长安一眼,眸光愠怒又复杂,“长安你……”
霍长安:“连月方才替她求了情,此事我不再追究。”
“只是,”他忽而冷冷扫了无烟一眼,却并未说什么,搂着连月扬长而去。
那一眼,类似于警告没有下次,冷漠得可怕。无烟紧紧抿住唇,双手攥得死紧,似要捏出水来。
孝安冷冷道:“既然如此,看在皇上和逍遥侯脸上,哀家也不再追究,魏妃,你好自为之吧。”
她说罢,眼梢微动,率众人离去,素珍觉得她在盯量自己,连忙低头。
“好了,都走了。”
及至连琴在旁提醒了句,这混世魔王似乎也松了口气,她急忙去看无烟,方才进来的时候,连琴已和她咬了番耳朵,她大抵知道了事情经过,只是当时情况不允许,她才没有过去。
无烟歉疚一笑,微微垂眸道:“是我连累大家了,我没事,你们回去吧。”
“嗯,你好好休息,朕来路上已命人请了太医,你稍等一下,就有人过来替你治伤。”
素珍想留下来安慰,却被连玉淡淡一言,便挟出殿外,连捷和连琴也不声不响跟在后面。
素珍急了:“怎地不让我陪着她。”
连玉:“无烟现在更需要独处。这件事不简单,我们回去做些分析,你的手也要处理,还有,朕刚打救了你和你的姐儿,媳妇儿,你要怎么谢朕?”
说到最后一句,他邪邪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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