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女子淡淡应了声,行色十分匆匆。
这佛堂所在,竟有师太,未免有些荒诞。然而,女子和沙弥明显都不这样认为。穿过几个院门,小沙弥将女子带到内院一间十分深入的屋子前面,这屋子和别处不同,竟有两名穿着道袍的中年女子把守。
见女子前来,两人颔首,其中一人拍了拍门。
“是月儿吗,进来罢。”里面传来一道低柔的女音。
这声音听着上了些年纪,但竟十分娇柔好听,犹如燕莺。
女子将罩帽摘下,果露出一张长眉入鬓十分艳美的容颜来,正是长公主连月。
这时,两名女道已然将门打开,连月迅速步入。
但见里间十分宽阔,布置精雅,有做工十分考究的床榻、书案、桌椅、香炉……屋子尽头居中两侧有通道,里间还有天地。这邻近一张桌案上,放着一套茶具,四只杯子。一个身穿淄色道袍的女子挽髻背对她而立,缓缓看着墙上挂画养植天下。
“母妃有客?”连月瞥了眼桌上尚冒着热气的茶具,有些疑问地开口,“什么人?”
“行了,难道你还怕母妃偷汉不成?说,这次过来找本宫为的又是何事啊?”女子淡淡说着,过身过来,但见她五十上下年岁,脸上并未施胭用脂,容光却仍显娇艳之色,颇是动人。
这是个年轻时候长相十分甜美可人的女子,比连月更柔美几分,但她眉眼中一抹利色,眸光掠动间气派慑人,和这容貌有丝不相称,也昭示着她来头绝不普通。
这自然就是连月生母,先帝最爱的妃子霭太妃了。
她这位母亲也是个难缠人物,不下孝安,连月也不去理会那么多,直接便道:“七弟他似乎看上了魏无烟那小蹄子。”
她语气愤厉,纵是霭太妃也向来少见,又听得消息震撼,倒也是微微怔了一下,只是,这位娘娘随即淡笑,“你何必管他那么多?你不也夺了她男人,捷儿也是年少心性,玩一玩新鲜罢了,且由他去便是,腻了自然便弃了,到时你还可落井下石一把,此时何必性.急?”
连月闻言,微微吁了口气,“母亲教训的是,是女儿一时情急了。”
“嗯,”霭太妃慵懒的叹了声,眉尖处堆出丝冷笑,“这皇室之中,有多少个男子是专情独一的。你且宽心吧。”
“长安便不一样。”连月道。
霭太妃看了女儿一眼,“没出息的东西!净想着你那小侯爷。孝安的外甥能是个什么好东西!当初若非你要死要活,本宫是你愿你下嫁普通官员的儿子都要强。”
“强,他可是率领过大军,上过战场打过大仗的人,母亲,他若非是孝安的外甥,你也喜欢不是吗。”
霭太妃微微冷笑,不置可否,“他呢?”
“我说想找母亲说些体己话,不需他陪。”
“你如今身怀六甲,他也放心?”霭太妃睨了睨她,语气中似乎透着一丝古怪。
“原是不放心的,今儿还为了七弟对我无礼一事差点动起手来。但你知,他尊重我。驾车的又是父王以前赏你的大内好手,不比他的人弱。”连月微微一笑。
“你倒是将他彻底收服了?可这有何可喜的,等你成功让他舍了孝安那女人才笑罢。”
“母亲,你明知这事并非一蹴能就。那到底是他亲姨娘啊。”
“罢,你就只会应对我,孝安那里可是侍候的妥妥帖帖。说吧,这次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母亲,我想向你借些人手,武功厉害,且身份难以查明的。”连月神色一凛,语气也严肃了起来,“你必须借给女儿,我要长安他彻底交心于我。”
“人手?”霭太妃皱眉,神色也是微微一紧,缓缓问道:“你要这些到底想干什么?跟魏无烟动手?”
“女儿怎会跟她动手!霍长安心中还是有些旧情的,若她有个什么闪伤,霍长安岂非惦记她一辈子!你先别问,女儿自有安排。你到时就会知道。”连月说着抚了抚肚子。眼睫投下一层疏冷的阴影。
“长公主和娘娘真是母女情深。”眼见连月离去,三个男子从内堂缓缓走出,其中一人微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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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面两节是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