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番忙活过后,待连玉接获通知,带人匆匆赶到的时候,素珍已几乎累瘫,疲惫地倚站在院中老树上。
无情主动将情况和连玉略略说了,他点点头,过去问了连月的伤势,又拍拍霍长安肩膀,最后走到她身边,手臂一伸,将她揽进自己怀里。
虽众目睽睽如此为免张狂,但除去白虎有意无意瞥来的几眼,一墙之隔生死一线,其他的人注意力都在里间,并无诧异。
素珍被他有力的手臂环抱着,只觉得整个人都松脱了一般,将脑袋埋在他怀里。
连玉看她一身狼狈,幽深的眉眼难得透出一丝心疼,将她抱紧。
素珍的心终于安定下来,开口数落他,“你和霍长安倒是瞒得够紧的。”
连玉哪能听不出她语气中的抱怨,“男人和女人的处事方式不同。只是,如今也许功败垂成,有时到底人算不如天算。且再另想方法。”
素珍没有出声,如今,无烟的事已足够她担忧,她也没心情去计较这个。
他接着又声音微冷,“刺客的事,交朕来查。敢在我的地方动我的人,这人胆子可是大的很。案子你晚点再办。”
素珍知他担心自己安危,却是坚决摇头,“案子我一定要接着查下去。”
“先不争论这个,你歇一歇,我一会叫你。”连玉在树下寻了一块大石,不管尘灰坐了下来,将她头按进自己怀里,素珍虽疲惫已极,却哪里睡得着,连玉知她心思,柔声安慰,“没事的,吉人自有天相。”
说到此出,却见那屋门咯吱一声响,连捷和小周走了出来,素珍又惊又喜,一下扎起。
众人立刻围了上去。小周露出出事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娘娘大福,这命终于是保住了。”
众人一听大喜,即便连月也是目光一亮,霍长安却紧拧双眉,连捷的神色并不太好。
这让众人方才松下的心又吊了起来,连玉几乎立刻出声,“老七,可是还有什么情况?”
连捷颔首,“她方才危在旦夕,究其原因不在剑伤,却是体.内……剧毒所致。”
一句剧毒,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怎么会有剧毒?难道说剑上有毒?”素珍急得声音都变了。
连捷缓缓摇头,嘴角浮起一丝苦笑,“毒就在她体.内。她此前病倒,我们曾替她诊治,病症与心气郁结无异,唯独头上一团黑气,查不出原因,只以为因人体.质而异,乃是我们是多虑了。她这一伤,却露出了征兆。”
“她确然中了毒,这是一种极其古怪的慢性毒物。毒自进体内始便锁在心脉里面,平素根本看不出端倪,即便牵情动绪,引起毒素运行,痛苦难忍,也会让人误以为是心悸之症。然而此次剑伤,却将锁住毒素的心脉刺破,这便令毒快速扩散到其他脏腑。多处脏腑同时为毒所侵,剧痛难忍。这……才是差点要了她命的东西。”
“这到底是什么毒,能解吗?”
霍长安开口,那声音破哑的就像从烂掉的喉咙里硬扯出来似的。
恍惚中,无烟只觉有只手在轻轻抚摸她眉额、脸颊,那般温存,那般小心翼翼,就像幼时娘亲在哄她入睡时,可母亲的手细小软腻,这只手却厚大粗糙,温热无比。
她猛地想起一个人,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人。
“长安……”
“我在,我在这里。”
她只听到一道声音略有些无措的急急回应,也是这一声,让她骤然惊悸,整个人坐了来。
屋中熟悉的景物扑面而来,这是提刑府?她没死?
梦里低唤的那个人就坐在她身旁,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深深凝看着她,爱慕、惶恐、心疼、痛苦……眸中满满是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浓烈情绪。
她怔怔看着这个她无比渴望见到、心下却又同时绞痛成一团的男人。
这茫然四顾、无可依仗的眸光让,霍长安心头猛地一撞,连轻轻吸口气心肺都是疼的。他浑身颤抖,却又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想将她狠狠揉进怀中。
她却笑笑说道:“我还以为自己这次会死,如今却是没事了。你不必同情我,回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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