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中,提刑府众人已然齐集,众人一看她,便纷纷谴责,都道她出宫为何不告诉一声。
看来,李兆廷已和众人交代了些情况。
她摊摊手,“我若实话告诉你们,你们装作不知能装得像之前那么像么?”
小周泼她冷水,“装个毛线!凶手还不是抢在前面。”
素珍说我认栽行不,小周怕打击她,倒很快住嘴,追命在旁献宝,说,他们这几天又琢磨出一种关于凶手的新想法。
玉妃可能受太后一党挑唆,为儿子前途自杀,让太后顺利收养儿子。
他话口未完,一直沉默看着几人热闹的李兆廷把素珍告诉他的冯少卿的事缓缓说了出来。众人一听,都默了半晌。
半晌,追命不怕死的怯怯开口,“怀素,你也觉得你爹是凶手,如今是他的余党在作恶?”
素珍微微垂下头,没有说话,众人你眼看我眼,一片忐忑。
“李怀素,驸马,开门。”
这时,门外的拍门声似救星解救了此刻的窘迫。哪怕是小周也不待见的连欣,她也飞快过去开门。
连欣进来,便响亮亮道:“怀素,听说你不闹脾气出来了,没事,我会和你统一战线,对付顾惜萝的。你不用跟她怄气。”
她说着又有些好奇的问,“案情进展怎样了?”
“应该说,如此棘手,你们其实有进展吗?”
她顿了顿,和追命一样不怕死问道。
随即发现众脸色难看,她狐疑道:“难道我问了什么不该问的?”
“连小欣,我们讨论案情,保密关系,你还是回去吧。”素珍终于出声,倒是和颜悦色。
连欣拉长脸,她为人刁蛮,倒是十分听素珍的,虽是不高兴,还是委屈地走了。
但她并未立刻回自己寝殿,而是去了孝安寝宫。
“母后,我替你打听过了,但怀素什么也不肯说。”她无奈地道。随之又有些奇怪,“你想知道案情进展,为何不直接问她?”
“只怕在提刑府心中,在你那驸马心中,你母后就是凶手?”孝安
淡淡道。
“啊?!”连欣大急,“怎么会,你如此疼爱六哥?我向她解释去。”
“不可!”孝安喝止女儿,“如此一来,人家只会更疑心。”
连欣离开后,孝安拿起茶,喝了口,慢慢出声,“阿红,准备吧。”
既夜,提刑府众人散,只待明日尸体过来验过再论,众人只觉前路渺渺,这当真是提刑府办过的案中最难的一件,凶手不知,且必是人物。
素珍面上沉静无比,内里却十分动荡。她睡不着,索性披衣而起,在院外踱步。
银月高挂,树梢幽凉,倒是一番景致,她跃了上去,坐到一株粗壮的枝干上。未几,却见一个人在树下走过,她居高临下,隐约看到这人眉目深凝,咋似也在思虑着什么棘手之事。
是和她住处相隔不远的那个人,难怪他也走到这边来。
案情以外,她懒得与他交集,也不做声,哪知,那人却甚是警觉,突然低沉声道:“谁?”
素珍无奈,有些不情愿地吱了声,“我。”
对方左右看了下,她只好再出声,“在你头顶。”
李兆廷往上看去,微微皱眉。
素珍再不出声,想他晃悠下便会走,可他突然开口,“你下来吧,你我再讨论讨论案情,反正如今此种情势,谁都无法入睡。”
素珍认真地看着他,“为什么?我睡不着还有情由,你为的是什么,这个案子破不破对你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影响。不,甚至说,破不着更好,否则完了折腾双城案,我一个发疯,惹了不该惹的人,连玉拿你来抵罪,那可不怎么好玩。”
李兆廷闻言,并不焦急,更不动怒,只抬头淡淡看着她,“等你说还是”。
果然,她道:“还是说,你想帮霭太妃做点什么?”
不过,说罢,她自己倒先笑了,“李公子,从前倒没发现你如此幽默。”
李兆廷唇角微扬,也笑了。
素珍有些失笑,两人从前相处,竟似从来没有如此宁静时刻。
“你真是厉害,不回答,我也没办法逼问你,也罢也罢,各为其主,不对,我没有主。”她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第三次等他离开。
李兆廷今日心情也许有之,竟听得他道:“我便是相帮霭妃又如何?若果非太后所为,我怎么去诱.导你也没有用。”
“下来?”
他眸光似微微的风,不算温醇,但看去特别舒服,虽然,那里面其实总带着一丝疏离。
素珍虽不似从前,为之吸引,但再也不好意思赶客,她拍拍身旁位置,“也好,我们聊聊,但我不想下去,你上来吧。”
李兆廷看着她,眉宇习惯性拧起。
素珍想,他眼睛里的意思大抵是,换做从前,她早一溜烟下来,如今竟敢和他谈条件?
“我不会武功。”末了,他淡淡道。
话口未毕,却见叶晃树动,沙沙而响,一抹青影带着沐浴后的味道扑进他鼻子,她竟跳下来一把揽着他腰,一个起纵,又跃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