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晁晃一窒,视线从无情身上掠过,心中愤怒如狮虎,但知此刻并非算账的时间,连忙答道:“回皇上,臣怀疑那是家黑店,酒中下了药物,以致臣一时糊涂,做出唐突公主的事来,但所幸臣及时清醒,并未铸成大错。”
“住口!”孝安大怒,一拍桌案,腾地站起,“晁晃,你话还能说得再荒唐一点!那本不是你该到的地方,难不成是有人用刀剑逼着你去的?你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行为,还敢砌词狡辩!倒说成是有人故意害你一般。”
“哀家今日若不治你难消哀家心头之恨,你这是死、罪!”她说着朝连玉看去,“皇上以为如何?”
眼中既有对晁晃的痛恨,也是向连玉暗中示意,天赐良机,这正是铲除晁晃的好机会。
连玉唇角紧抿,就在这时,有人从殿外匆匆走进,“臣,权非同见过皇上,太后——”
来人一身白袍,顷而站定,话语却在目光落到殿中一人身上时蓦然而止。
但权非同终归是权非同,目光一刹错愕外,立刻面向连玉,“皇上,太后,臣闻讯赶来,倒不知晁晃犯了什么事,竟惊动了你们?”
“什么事?”孝安声音冰冷,旁边红姑把事情简略说了一遍。
权非同立道:“此事确是晁晃糊涂,臣这义弟对公主向来情有独钟,此事虽非人人皆知,但皇上太后想必清楚——”
“依照权相说法,情有独钟就能做出这等以下犯上、猪狗不如的事来是吗?”孝安怒极反笑,扬手指着他。
“大哥,我……”
“你给我闭嘴!”
晁晃见状出声,却教权非同沉声打断,但他面对孝安依旧笑意可掬,甚至不息弯下腰去,“太后息怒。臣自然不是那个意思,晁晃囤结在京中的军队误以为将军无故被捕进宫,纷纷欲.动,要来营救,都被臣止住了。就是因为臣明白,他做错了,绝不能姑息,但臣也认为晁晃多年为国,建功无数,功过相抵,罪不至死,而公主此番虽受惊吓,但到底没有受到真正伤害,不知……皇上认为如何?”
说到此处,他没再看孝安,而是看向连玉,眼梢却有些冰冷的从素珍身上带过,素珍没有躲,迎上他的目光,眼中透着歉疚。她也万万没想到,和权非同再见竟会是在这么一个时刻里。
孝安却变了脸色,权非同这话中意思她焉能听不出来,若此时晁晃在宫中出什么事,这军队是要即时反了!
她咬牙,带着征询的意见也看向连玉。
显然,连玉早已料到权非同的筹码。
他掀唇一笑,缓缓说道:“权相的话,不无道理,但晁晃所犯之错实属严重,死罪可免,但若不作些惩戒,恐怕难以服众,难再作为这三军统率,权相,你说,这又对不对?”
权非同同样笑回,“那是自然。”
“既然如此,作为惩戒,朕罚晁晃杖刑一百,免除六扇门统领一职,六扇门暂由……”他目光淡淡从无情身上逡巡而过,一锤定音,“慕容定暂代,权相认为,这惩罚可还妥当?”
“自然妥当不过,谢皇上!”权非同见晁晃目带不忿,似要说话,他先他开口,“臣这便领晁晃外出等候杖罚。”
“多有得罪,公主海涵。”他说着朝连欣一揖,一招晁晃,便告辞而出。
“母后,朕如此处理,望母后勿怪,”连玉望向孝安,孝安点点头,“哀家明白,权贼狡猾,这已是目前最好的处置方法。”
连玉又走到素珍身边,把连欣带进自己怀中,眼中隐隐透出着疼惜,“欣儿,这事六哥心里也疼,这笔账,六哥定叫他们偿还,但给六哥一点时间,好吗?”
连欣伏在他怀里,眼圈仍红,但只是猛地点头。
孝安却是余怒未消,把怒火撤向仍跪在堂中的无情等人,“无情,若非你gou引公主,根本不会发生今日之龌龊,你可知罪?”
“无情让公主受惊,无情知罪。”
无情竟也没有多话,只是低头答道。
铁手阿青四人都是一惊,万没想到孝安竟迁怒到无情头上,都急向素珍使眼色,连玉自不可能让素珍为难,见素珍蹙住双眉,他正要开口,连欣却疯了般扑到孝安面前,“母亲,他救过我两次了……你今日若要罚他,女儿先死在你面前。”
“你!”孝安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但这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眼见她秀发凌乱,一副狼狈悲苦,她再怎么狠,也下不去这个手。
“罢,无情,带着你的人滚出这里。”她冷冷命道。
无情没有说话,他此时身上不比连欣好多少,晁晃那掌伤了他脏腑,虽非重创,也是不轻,他嘴角还挂着血丝,在追命和琴剑的搀扶下,他缓缓起来,他深深看了眼素珍,最后,目光落到连欣身上,“保重。”
连欣痴痴望着他,心如刀割。
晁晃也是硬朗,一百杖刑过后,浑身是血,却也不必权非同搀扶,和权非同一起走了出去,把事情一五一十告知。
“大哥,这位子我交得不甘,如今细想起来,这很可能就是无情的一个局,我看他,一直觊觎我这位子!”晁晃恨恨说道。
权非同冷笑,“很可能?不,这就是个局。”
晁晃一惊,“大哥有想法,方才为何不当面说出来——”
“说?”权非同笑,“这已过了多久?现场早被他安排有人善后清干净了,从激怒你、诱你到酒楼,都是有计划的,那厢房肯定被人下了媚香,这玩意散发在空气中,进了你的身体,还怎么查?”
“这无情确是个人才,我没看错,我当初还打算招揽他,也罢,总算没把一只老虎放到身边,不过也是,我再怎么用他,又怎么及得上六扇门近三千精英的统率之权?你也别计较这六扇门统领之位了,这已算是最小损失,连玉是什么人,无情似乎也没有捞着什么大好处。”
“明白了,大哥,这仇我必报,但不是现在。都是我疏忽,若非你宫中线眼广,看到我被押解进宫,我这次必定麻烦。我看不仅无情有问题,那冯素珍根本就是骗你……”
“别提她!”霜般三字迅顷权非同从嘴中吐出,他忽而一笑,眼中却似是箭头一样冰冷的利芒,“她最好祈祷,这场仗,连玉能赢,否则,落进我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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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的更,还有一千字放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