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玉点点头,“好,回头朕就让太后把人撤了。”
瘦高侍连忙道:“皇上不必,属下方才听太后与红姑说,已决定把人撤走。”
连玉道:“如此最好。连琴是朕的兄弟,朕不想连这兄弟也失去了,若连琴要走,朕情愿放他和他的人走,终归一场好聚好散。可惜,太后始终不明白。只是,她到底是为朕好。”
他说罢,自嘲一笑,携连欣离开。
四侍在背后,都面有忧色,黝黑侍道:“主上真不容易,大战关头,还得管顾家事。”
其他几人点头,末了,瘦高侍叹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主上不想做绝,兴许就让太后动这个手,也未尝不好。若九爷带着几百亲兵离开,投奔到了七爷那里,虽不能给他们增加多少兵力,至少,对我们来说是打击,却再次鼓动他们的士气。”
“停!”
随着一声威严的低喝,入夜时分,在距离连玉军队驻扎的地方三四里外,一队约百人的兵士极快地顿住急行军的脚步,迅速隐身到茂密的林木中。
“传令下去,后面部队注意掩藏,暂停行进,等候命令。”那先前下令的人再次命令下去,
“是,大将军!”他身旁数名副将接令,立刻原地疾跑返回,传达命令。
随即,那下令的男子和其他几名男子相继下马,往前走到一处,方才停下。
月华之下,几人的面孔都不陌生,正是天子的几名大敌——一字而过,晁晃、权非同、仇靖和李兆廷。连捷居中。
一个时辰前,权非同接到探子的密报,与仇靖晁晃等一商量,同意了这次的突袭。
连捷说有办法助他们抢攻。
方法颇妙,并非由他们先发起进攻,而是火烧连玉兵营,这后方的慕容军一乱,前面的埋伏见火也乱,难免瓦解,如此,大部队冲杀上去,便事半功倍,这次抢攻定能再折他一二万人马!
这放火一举,连玉营中连捷的亲兵备受监视,无法通讯,不能办到,但正如连捷所说,有一个人可以。
连琴!
一个时辰前,探子来报,孝安派人监视连琴,连玉却不曾,对这兄弟也还顾念着手足之谊。
而连琴虽与连玉反目,但并没有离开,也许仍心念这兄弟之情。
但同时,正是他的不曾离开,却又充满不满、猜忌、愤怒的感情是不牢固的,就像已裂开了一道缝隙的镜面、冰河。只要有人加上一脚,这如履薄冰的东西就会全然粉碎。
这一脚,由连捷来动,最是合适不过。
连玉是连琴的兄弟,连捷也一样。
权非同与李兆廷早前商量的时候,就曾探讨过利用这种内力的可行性,如今,在他们的诱.惑下,连捷主动开口,还有什么比这更妙?
探子带着连捷的亲笔书信回营,设法交给连琴。
一旦连琴成功带来亲兵放火,探子将以焰火腾空通知。
他们便可发起进攻,若连琴不肯,他们进可攻,退亦可回,两相权宜。
在权晁大军如鹰等候捕猎的时间里,连琴在食篮中发现了一封信。他这两日都不曾出帐,但饭食还是有人会定时送来。
他捏着书信,让门外亲兵把送饭菜的士兵找来,试探了几句,对方却似懵然不知,他观察了一会,知书信是他人藏在其中,暂不再追查,把人遣了下去,飞快打开信函。
半晌,他咬牙低道:“好,七哥,我按你所说去做。父皇往日待我虽不算亲近,但到底是我父亲,这位子本来也该给你,是连玉抢了去,我不能厚此薄彼,他待我们好,不过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