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又藐视大周律法,公然逃窜,这种人才该死。”素珍辩道。
“不错!”杜若修当即出声,“淑妃虽有过失,但那凶嫌逃脱在先……”
“一派胡言!”魏成辉气得浑身发颤,冷笑便道:“我儿尚未定罪,何论杀人在先?后宫不可干政,她一介宫妃,却妄图牝鸡司晨,还不该死?!”
“牝鸡司晨,这魏侯把太后娘娘带到宫外,而今娘娘又插手衙门办案……”素珍眼珠一转,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到晋王妃身上。
晋王妃脸色一沉,“魏侯不必与这孽妃多费唇舌,哀家今日必定给你一个满意交代。”
这一来二去,她竟把牝鸡绕到晋王妃身上去,晋王妃哪能不忌讳,魏成辉暗暗咬牙,只道:“一切但凭娘娘指示。”
晋王妃缓缓点了点头,他一看旁边杜若修又道:“这人也是帮凶之一,还请娘娘一并替臣作主啊。”
杜若修一惊,但随即冷目相对,十分骨气。
晋王妃却道:“魏卿,这冯素珍哀家今晚必定论处,至于这杜若修……依哀家看,惩罚那是要给,但他到底并未伤人,还是交由皇上处置罢。”
“这……”魏成辉眉头倏拧。
素珍心笑,晋王妃不会不知这杜若修是李兆廷提拔的人,她今日杀己,已是要惹怒儿子,若把这老杜也一并咔嚓了,无异火上加油。
在她去提刑府前,早把这一切都反复掂量过了。
魏成辉见她觑着自己,模样和那冯少卿虽不尽相同,那神色却肖了个十足,仿佛就是那个令人痛恨的对手淡淡看着自己一般,胸口猛地一闷,如要飞炸开来!
但他到底纵横朝野数十年,虽历丧子之痛,这口气还是沉了下来,这姓杜的哪怕逃得过今晚,日后总有机会收拾!
这时,小春已依照晋王妃的吩咐,命侍卫拿来杖具。
“你们要干什么!”无名喝道,挡到素珍面前。
杜若修也冲上前来,想要制止,无奈他一介书生,须臾已教禁军制住,脚窝被人狠狠一记,登时跌跪到地,只能惊骇地看着,禁军一步步朝素珍逼近。
魏成辉微微冷笑,森森把素珍看住。晋王妃喝道:“行刑!将这孽妃给哀家杖毙……为止!”
“还有这六扇门的丫头,杀了。”
无名昂首便笑,她身上佩剑早已被缴去,可面对数十禁军持剑逼来也仍是丝毫不惧,却是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决意死保素珍到最后一刻。
素珍却一把将她推到身后,笑道:“娘娘,何必跟一个不相干的小女子计较?你要杀的人是我而已。”
“只是,哪怕是我,您动手之前,是不是也该再考虑一下?这先斩后奏,皇上问将起来,难道不怕伤了母子感情?”
晋王妃冷笑,“魏侯是皇上恩师,哀家是皇上母亲,皇上更有诸如魏妃妙妃这些红颜知己在旁,后宫佳丽三千,伤心一时也许会,但岂能为你一个容颜尽毁的女人一直耿耿于怀,我说淑妃啊,你未免把自己瞧得太过了,还有,这拖延时间可不是每次都凑效的。”
“不是每次都凑效……”素珍突然指着她背后道:“可那是谁?”
晋魏二人一凛,往后看去时,只见来路一片幽暗,偶尔枝叶耸动,但却哪有什么人!
晋王妃大怒,“来呀,把她按住,打!”
无名要待冲上前,教素珍喝住:“无名,退下!”
明知此时极险,但对方眸光如凛,仿佛有股力量让她盲目遵循,她一咬牙,止住动作,禁军随即将她擒住,小春亲率两名内侍上前,将素珍用力按住,让其肚腹、手脚狠狠地面擦过。
“皇上。”素珍这时又轻唤一声,魏成辉“嗤”的一声笑,眼见那棍杖便要落下,却陡闻沉沉一声,“给朕住手!”
禁军棍棒登时定在半空。
他一惊扭头,果见李兆廷领着司岚风和梁松,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下,踢门而进。
皇帝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晋王妃更是震怒不已,她有意选在此处,就是怕李兆廷听到风声赶到自己寝宫——
她不知道,李兆廷冷冷看着素珍,却是再也明白不过。他只扣下了她宫中
几个重要人物品,这家伙早就在皇城门口安排了其他宫女,晋王妃的马车往哪去,她的宫女可在墙角听看得一清二楚!
她早就安排好一切。
宫外发生何事,他尚未接报,她的宫女却已来报。
她们说,皇上,我家主子让您救她,她杀了畏罪潜逃的魏家二少爷,被太后娘娘扭往冷宫处以极刑。
“皇上,冯素珍射杀了犬子,请皇上定要给臣作主啊!”魏成辉大步过去,掀袍就跪,老泪纵横。
李兆廷胸腹翻涌,双拳紧攥,唇抿得隐隐发白。真恨不得将前方那个淡淡看着他的女人给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