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臻眼里,不禁带着愠怒:“陈公子,这不是开玩笑的事。”
“我知道。”陈凯之朝她作揖,露出感激之色:“所以有劳臻臻小姐垂爱,只是学生许诺过的事,一定会做到。”
臻臻小姐蹙眉:“你不怕死?”
陈凯之想了想,道:“怕。”
“那就不要去。”
陈凯之叹了口气,却道:“非去不可。”
臻臻小姐的眼中掠过失望之色,便泱泱起身:“既是公子一意孤行,奴自知无法改变公子的心意,那么就请公子珍重,小女子告辞。”
“噢,我送一送。”陈凯之将臻臻小姐送到了庭院前,等她上了轿子,才朝轿子拱拱手。
臻臻小姐坐在轿中,想要卷帘再劝一句,却终是止住了,冷声道:“起轿吧。”
轿子徐徐去远,轿旁护着的,乃是一个孔武有力的汉子,此人一看便是不凡,却是亦步亦趋地与轿子同行,此人终有些忍不住了,便问:“小姐,为何要向此人示警?”
坐在轿中的臻臻面无表情到地道:“他是非常之人,本想趁机卖他一个人情,将来自有用处。可惜他非要取死,哎……”
那汉子颔首:“小姐高见,不过他自寻死路,也怪不得别人了。”
臻臻听到自寻死路四字,坐在轿中,竟不由惆怅起来。
随即,她小心翼翼地自轿中的小匣子里取出了一部书来,正是那石头记,她熟稔地将石头记翻开。
这书里,竟折好了一页,便见这一页上恰好是一行诗:“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这本是石头记中的那首《葬花吟》,是一句长诗,可最后这两句,却令臻臻百看不厌,她看着书,一面低声呢喃:“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诗中的消极颓伤,却不知是不是触动了她的心事,她又轻吁了口气,仿佛自己的命运便如此诗一般。
这个家伙……小小年纪,竟像是深谙女人心事一样。
只可惜……就要死了。
…………
等臻臻走了没多久,陈凯之与邓健便出门了。
一路上,邓健边走边惊讶地道:“那位臻臻小姐特意来家里寻你做什么?凯之,莫不是你对她做了什么吧?”
“我冤枉。”陈凯之毫不犹豫地叫屈。
邓健却是冷哼一声,愤恨地道:“我才冤,我眼看要三十而立了,至今未得良配,随你去见世面,人家却不用正眼看我。”
陈凯之心里却在想,这臻臻,果然很不简单,她知道的事太多了,唯一奇怪的是,这个女人,完全没有必要来给自己通报消息,可她是何缘故一大清早来跟他说这个?
好吧,这种事想也是白想。
陈凯之精神一震,因为不知不觉之间,他已至上林苑。
上林苑是一个极大的苑林,方圆数百里,学宫就位于苑林的西麓。
而太后所说的羽林卫大营,则是靠近洛阳宫更近一些,二人一靠近,立即有禁卫过来验身,随即护送二人至大营。
这大营有一处极大的校场,只见这里竟来了不少人。
果然……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贩夫走卒,爱好都是一样的,都爱凑热闹啊。
这里早已搭好了彩棚,陈凯之竟看到了太后的凤辇,这太后竟是来了。
她被许多人犹如众星捧月一般的拥簇着坐定。
不少大臣,亦是随之而来,此次的结果,他们似乎已经有所预料,孟津李氏,子弟们自幼学剑,虽然不是什么剑术名家,只做强身之用,可比这瘦胳膊瘦腿,据说是贫寒出身的陈凯之,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众人窃窃私语,有人鄙夷李文彬的为人,有人为陈凯之担心。
而陈凯之一到,便已有人迎向他,道:“娘娘请你去。”
陈凯之颔首,随即便快步至那巨大的彩棚前。
在这彩棚里,太后一身端庄地高坐,左右是赵王和其他不知名的宗室和贵族。
陈凯之行礼道:“学生见过太后娘娘。”
太后当着赵王的面,却是板着脸道:“今次恩准你和李卿家比试,你可要谨记,点到即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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