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承着宁缺毋滥的原则,他们打算缓个两三年再建总部,但必须在长安商区建,这不但是他们的执念,更因在田氏私学读懂了甚么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死死傍着四大商团,绝对错不了!
登门寻求加盟的商贾多是身家丰厚,王家这二进的宅邸虽在东四巷,但位置算不得太好,有些偏,镇不住那些富商巨贾,买卖不好谈。
王富贵闻得自家老娘想在临街四坊买宅邸,就觉着这是大好事,便与王婶细细盘算。
王家现下在西四巷有三套宅子,最大的那套三进宅院由王婶的爹娘和兄嫂暂住。
近年兄长跟着王老实在田氏商团的营建工坊干活,嫂子又因王婶的举荐,进了制衣作坊,兄嫂二人月例拢共也有个三四千钱,再加上年终奖,数年来亦攒下数万赀财。
依着王婶的盘算,不妨先让爹娘兄嫂搬来这处宅子,王家将西四巷的三套宅子尽数卖了,约莫能卖个二十万钱,再加上王婶近年攒的二十万钱,待得年末夫妻俩又有数万年终奖,再向兄嫂借点,怎的都能凑足五十万钱。
王富贵听罢,深觉此事可行,忙是出言附和,永和豆浆今岁收得不少加盟费,待得管账的同窗把账册整理清楚,在年节前应能分发巨额红利。
依着他的份子,估摸能分到个二十余万钱,除却要留十万活钱以备不时之需,至少还能支应王婶十万钱。
王婶自是大喜过望,有六十余万钱定能在临街四坊买座二进宅邸,且绝不比现下住着的这套小。
母子俩商量妥当,方才与王老实商议。
王老实瞧着眼前难掩喜色的娘俩,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架势分明不是要与他这一家之主商议,仅是把定下的事儿复述一遍罢了。
没办法,如今一家三口中就数他挣钱最少,昔日的顶梁柱已是腰杆不硬,冰冷的现实摆在眼前,莫名有些失落啊。
好在王老实生性憨厚,只要家人活得舒心,他也没旁的多余心思,娘俩爱怎的折腾就怎的折腾吧。
至于日后将这座宅院让大舅哥住着,他也欣然应允,毫无二话。
王老实自幼无父无母,家徒四壁,王婶的父母肯将爱女嫁给他,这份恩情他无时无刻不铭记在心,自然将王婶的父母兄长皆当自个的亲爹娘,亲兄长。
何况这座宅院是他豁出脸面,请来营建工坊的诸多同僚,用休沐日和节庆的闲暇,铺设了地砖瓷砖,整葺装潢,又通过宜家家居阁的总掌事,购置到不少略带瑕疵的低价精美家居。
北阙甲第的诸多官邸他不敢比,但在这东八巷,他敢拍着胸脯担保,内部装饰比他这宅子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宅邸数不出几座来。
临街四坊住着的那些豪富商贾虽家赀巨亿,但论起营建装潢,与营建工坊的匠师们差得远着,用大东家国舅田胜的话来说,他们就是些俗得只会往墙上贴金的大土鳖。
正因如此,王老实可舍不得将这宅院随意租给旁人,若是遇着不爱惜的,每日在屋里磕磕碰碰,白瞎了这好宅子。倒是让自家人住着放心,反正王家也不在乎那点房租。
王婶见自家老汉应下此事,更是乐得眉开眼笑,忙又趁着休沐,拉上王老实父子同去西四巷与兄嫂商量。
她的兄长是个没主意的,嫂子倒是个精细人,刚听她说完便是欣然应允,且不说夫妻俩皆靠王婶俩口子照应才有现下的好差事,单说家中的儿女已年岁不小,尤是女儿大丫已是待嫁之年,正想说门好亲事。
待她们搬到东四巷住着,登门说亲的媒妁心下都会多掂量几分。
嫂子晓得王婶生性爽快,也没藏着掖着,将心思尽数坦言,拉着她的手,恳求道:“娟儿,你若真在临街四坊购了新宅,那现下这套宅院不妨转给俺家可好,嫂子出十五万钱买下,先付五万钱,其余的五年内还清可好。”
王婶微是愣怔,忙是看了看身旁的王老实。
王老实与她夫妻十余载,自是晓得她的心思,憨憨笑道:“俺是愿意的,只是当初只花了十万钱买来,要让兄嫂十五万钱买下,这也太过……”
嫂子却忙是道:“这是应当的,那宅子是甚么情形我与当家的皆是清楚得紧,出十五万钱实是占了大便宜,若非俺家大丫和二虎就要谈婚论嫁,俺也没法添着脸张这嘴。”
王婶见自家兄长也是连连颌首,便是笑道:“那便这般定下了,哥哥嫂嫂这几日收拾收拾,下个沐日先与爹娘和孩子搬到俺那去,待这些宅子卖了,俺置办好新宅子,便让俺家老汉与兄长去公府过房契。”
她的兄嫂自也高兴不已,心心念念皆为儿女打算,可怜天下父母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