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过了,廖家荣翻来覆去的,一直没睡着,“乐子哥,你咋不说话呢?”想拉他上床,也不知试过好多遍了。
给拉着,养蚕姑娘的小手手,柔柔的,热乎乎的,每碰一下,心里有根弦什么的,都会微微的动一动,一念之差,就要去邻县和她一齐栽桑养蚕了。
正心上心下的,不知如何是好,住院部的后门,响起一阵汽车喇叭声,不久,走道里一阵喧哗,原来那镇长沈传欣,也不知从谁口里得的消息,竟在百忙,深更半夜,顾不得休息,开着丰田前来,由院长及护士长陪同,亲自进住院部探望。
病房里,灯亮了。
林乐正要起身,向镇长大人弯腰行个礼什么的,却见她手指竖在嘴边,嘘嘘两声,示意不惊扰病人,挥挥手,叫他到了病房外,笑道:“小林,你一心扑在治安工作上,却对自家的事儿,处理不过来,我代表镇政府,再一次对你表示充分的肯定。”
“谢谢镇长的关心。”林乐点头哈腰的应道。
“这位发生意外的病人,有木有异常的情况呀?”沈传欣了解到事情的大概情况后,又转身问院长。
“没问题,幸好她在外边的药店买了瓶假安眠药,对神经系统没任何伤害,只是情绪不太平稳,让家属安抚安抚就行。”院长躬身应道。
哎呀,咋说呢,人一辈子嘛,总有许多个也许。
要是镇长没来,也许,林乐就上了床,给养蚕姑娘爱什么的,跟她过一辈子算了。
也许,采花生涯结束后,就没有后面的许多故事。
人一辈子,还有许多的可是。
可是,镇长来了,又让他想起草神门弟子的身份,想起坝重新划界之后,即将到手的那两三百万,想起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日子。
沈传欣面对护士和医生们,再一次严肃的道:“林乐作为一个村上的治安员,对本职工作,尽职尽责,已经在全镇的村委会上作了大力的宣传,在私事上边,遇到点困难,希望你们精心照顾好病人,让他全身心的投入到村上的工作去。”
院长和护士们连连点头。
沈传欣又面对站在门边的家荣父母,握了握手,语重心长的道:“谁都有儿女,在感情的问题上,有了点小的挫折,还望你们多多的关心她,照顾她,宽慰她,让她重新找到幸福。”
家荣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既然镇长开了口,还有啥话说呢,也连忙点头称是。
沈传欣方方面面的交代完毕,又郑重的对林乐道:“小林,我正要找你,化站写一篇基层人员的典型材料,明天要交到县上去,时间紧迫,要能抽身,请跟我去一趟,行吗?”
“林乐,你去嘛,有我们在,家荣没事的。”家荣的母亲,是个极其善良的妇人,劝他道。
“林乐,你尽管去,护士们会照顾好病人的。”院长也说道。
林乐走进病房,最后一次,握了握家荣的小手,“家荣妹妹,乐子哥走了,好好保重,医疗费,已经给了。”
“没事,你走吧,有句话咋说呢,强扭的瓜不甜,我终于想通了。”她最后望了他一眼。
“妹妹,记住,乐子哥错了,求你原谅,莫要干傻事喽。”林乐不敢看她的眼睛,慢慢松开她的手,退了出去。
“乐子哥,我会想你的。”他还没跨出病房的门,廖家荣又幽幽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