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独作大煞风景,不如林大人与我和诗如何!?”趁他欣喜之际,周义反将一军。
林博愕然,然后醒转过来,他这是想跟自己斗诗呢!不过,既然自己定下题目,自然是早有准备,也不胆怯,于是欣然点头。
“好,既然是林大人先出题目,那周某就献丑啦!咏幽兰。婀娜花姿碧叶长,风来难隐谷中香。不因纫取堪为佩,纵使无人亦自芳。”一首写兰的诗作出口后,不待林博有所反应,周义立即接着吟诵道:“赠荷花。世间花叶不相伦,花入金盆叶作尘。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此花此叶常相映,翠减红衰愁杀人。”
吟诵完,他便背着手悠闲的看着目瞪口呆的林博,倒要看看这家伙能作出何等样的诗作来。
这两首诗俱是上佳之作,林博在心中仔细衡量自己早已准备好的两首诗,却悲哀的发现无论怎么改都无法比拟。心中颓丧感越是比对越是强烈,呐呐的不知该不该吟诵出来。
“林大人,请啊!”林博长久不开声,周义却是等得不耐烦,直接出言催促。
“我……”正当林博要出言认输时,外面响起一个声音给他打起掩护。
“诗词终归小道,周义宗师长久钻研此道,恐怕非是福事!”一名身着淡青色文士长袍,留着长须的老者旁若无人的走进来,嘴里淡淡说道。
林博一见此人,顿时满脸激动,周围众人亦是如此。
“见过曲锐大宗师!”众人纷纷起身行礼,洛卿烟更是快步走下主位迎了上去。
这位曲锐大宗师,不属于各大圣院,那是闲散之人,平日里也只研究些文章经典,从不在意诗词。
今日也是正好路过这里,本是准备进来休憩一番,没想到在门外听到诗会传出来周义的新诗。他对这个新晋崛起的大宗师甚是好奇,特别是师说、启蒙五经和那部兵法,让他对周义深有好感。
看到周义又在写诗,还参加这种劳什子的诗会,心中担忧周义沉沦诗词小道,故而不请自入。只是万万没想到,他这一开言,居然为林博解了围。
没有理会那些圣院中人的招呼,他径直绕过迎面而来的洛卿烟,走到周义面前一拱手说道:“周大宗师,曲某不请自来,万望海涵!”
看着脸涨得通红,羞愤欲绝的洛卿烟,周义强忍住笑意,拱手回礼,然后说道:“曲大宗师不必介怀,不过,这里我可不是主人家,主人家在那里呢!”说完一手指向转过身来的洛卿烟。
“呃!原来是洛姑娘,在下刚刚没有看到你,还请原谅则个!”曲锐不好意思的回身道歉。
洛卿烟此时简直是满头黑线,自己这么大个人迎着他走过去,他居然没看到!难道自己是空气不成!
若不是知道这位曲锐大宗师平日里是个什么性子,她真想当场发飙!曲锐平时眼中只有圣道文章经典,从不参与各种应酬和诗会。你若是上门讨教文章经典,那他可以把你捧座上宾。可是你要是和他说与圣道文章经典无关的事情,那好吧,看不到你还算是态度好的。
“曲大宗师客气啦!您精研圣道文理,心无旁鹫,乃是士子楷模!卿烟又怎敢多心呢!”心中气得不行,可嘴上还得客气的说道。
今天真是流年不利啊!先是出诗题结果被周义无视,接着主动迎接曲锐却被他如此明显的无视,自己古井无波的心境差点被两个奇葩宗师给破掉。
见已经跟这主人家道完歉意,曲锐再次无视正准备客套几句的洛卿烟,转头对着周义说道:“我曾读过阁下的文章经义,对《师说》尤为推崇!犹记得那句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几乎已经已经道出寻求圣道之路,便是互相请益啊!”
周义莞尔,这曲锐不愧是正儿八经的大宗师,比自己这个半调子对文章研究深刻许多。自己只是照搬照抄,其实从未真正研究过经义,对比起来不由自嘲的一笑。
这个曲锐为何得到在座众多士子们尊敬,便在于他从来都是不耻下问,只要你对经义文章有见解,哪怕你只是个秀才甚至是白身,他身为圣道大宗师都能以礼相待。
所以他言说自己推崇《师说》,倒真心不是客套,乃是有感而发!
周义虽然有些恼火因为他插进来,结果让林博逃过一劫,可在座诸人的态度,还有他对林博的态度,都可以看出他们不是一路人,这不过是个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