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当年其实跟姑姑嬴姮的时间更多他向往姑姑的杀伐决断也喜欢姑姑的肆意洒脱。
姑姑在朝时朝中何等人心所向连父皇也是励精图治于朝政之事从不敢懈怠大业国力蒸蒸日上。
可姑姑走了之后朝中变得一塌糊涂。
父皇只顾着收拢朝权玩弄权术可能力却压不住朝臣他自以为朝中尽在掌握之中以制衡之术制约朝权却不知道派系林立之下各自争斗皆有私心如今的大业早已经不是当年姑姑在时的大业。
朝政争斗皇子夺权。
耗去的从来都不是彼此势力而是大业朝力。
父皇坐视不理反而主动挑起皇子争斗借以达成他所谓平衡朝局殊不知野心一起后果又岂是他能掌控得住。
太子这些年和沈次辅一起竭尽全力想要维持住姑姑留下的局面可到后来他们才发现他们不是姑姑也永远都做不到姑姑当年的决断他们顾忌太多牵累太多身后跟随的人既是助力也是拖累无论何时他们都要顾忌着身后那数百上千的性命。
他们做不到姑姑那样破釜沉舟不留后路。
也做不到姑姑那样为着大业毫无私心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魄力。
也是到了这时太子才明白若大业是汹涌海域姑姑就是那支定海神针没了姑姑谁也压不住朝中浪起云涌更不会再有一个像是姑姑那样的人以绝对杀伐之力震慑住所有人让大业重新回到过去的样子。
太子声音晦涩:“我自幼为储君学的是治国之策而非阴诡算计若是姑姑还在”
若是姑姑还在。
他宁愿亲赴延陵安抚灾民亲往边关击退来犯之人也不想留在京中算计父君谋算兄弟小心翼翼的保着他看似尊贵的东宫之位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了朝争谋算之上。
“姑姑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会很失望。”
沈却听着太子的话也是忍不住陷入回忆之中。
他是见过当年永昭公主在时朝中盛况的也曾看过大业朝会之时诸国来拜的盛景可不过短短几年那般盛况便江河日下这几年更是各地大灾四起难民无数朝中派系林立混乱至极。
听着太子说永昭公主在时天庆帝英明他险些就嘲讽出声。
或许就是因为永昭公主在天庆帝才不敢不英明也不能不英明否则这大业王朝早就成了永昭公主的天下永昭公主以一己之身替天庆帝压住了朝堂让他有了施展的空间能够在朝中肆意挥洒他所谓的帝王之术。
可他忘记了没了永昭公主也就没了镇压众人的“利刃”。
他压不住其他人自然也就原形毕露。
沈却神情萧瑟:“这世上只有一个嬴姮。”
天庆帝亲手毁了大业镇国柱石。
薛诺站在隔窗之外听着里头太子低声喃喃说着朝中腐朽乱局说着天庆帝糟蹋着母亲当年好不容易打出来的局面她扯扯嘴角低嗤了声看似不屑转头时却是眼角微红母亲才不稀罕他们的怀念。
领着金风离开门前薛诺微红着眼说道:“去告诉邱长青一声中秋夜我要见孟德惠。”孟德惠处斩是在中秋之后因为孟家一些贪污的钱财还没彻底清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