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光线昏暗,却掩饰不住李巡尉那铁青的脸。
当万宁叫出陈二叔三个字时,李巡尉的表情变得狰狞。
他终于明白眼前的这个小郎君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盛怒和绝望之下,李巡尉决定铤而走险,杀了她以绝后患。
可是没等他跨出一步,就觉得脖子一凉,一把匕首就在架在了他脖子上。
匕首十分小巧,却在烛光下闪着寒光,可见锋利。
“陈家二叔,您可别乱动,这把匕首可是削铁如泥,您的脖子应该不是铁打的吧?”万宁似笑非笑地调侃。
李巡尉冷哼一声,说道:“什么陈家二叔,我可不认!”
万宁见他顽抗,也不着急,回头喊道:“陈员外,陈家三叔,都来认认这可是你们家二郎。”
李巡尉脸色微变,想要反抗,却被人钳制,只能眼睁睁看着陈员外和陈三郎走了进来。
万宁将手中的金蟾与陈员外看了,陈员外当场就认了这是他二弟之物。
“父亲给了我们仨兄弟每人一件满月之礼。我的是一只玉貔貅,二弟是金蟾,三弟则是银鲤。上头都刻着我们的名。”
说着将一直挂在脖子上的玉貔貅拿出给万宁看了。
“陈员外,还请您看看眼前此人是不是您家二弟陈鑫。”万宁将灯笼递于陈员外。
陈员外和他三弟小心翼翼地提着灯笼上前打量了李巡尉一番。
“二弟?”
“二哥?”
陈员外和陈三郎异口同声,声音中难掩激动和不解。
李巡尉横着脖子,没有应答。
“二位,你们确定他是陈鑫吗?”万宁问道。
陈员外和陈三郎对视一眼,。虽然眼前这人外貌变化很大,但血脉至亲的感觉不会变,他们觉得这就是陈鑫。
犹豫片刻,陈三郎忽然冲上前抓住李巡尉的左手臂,撸上衣袖一瞧,上面赫然有一道三寸多长的伤疤。
“二哥,二哥…”陈三郎抓着李巡尉的手,带着哭腔喃喃喊着,“你真的是二哥,真的是二哥!当年我十岁父亲带你我去柳州做走货,路遇强盗时你为了护着我替我挡了一刀留下的。
二哥,这些年,你去哪了啊?”
说到最后陈三郎几乎是泣不成声。
李巡尉原本想一脚踹开陈三郎,但他抓着自己的手回忆着以前兄弟俩患过的难,心里头某一处柔软被触及,狠心的话便说不出了。
“二弟,这些年你到底去哪了啊?自从大郎夭折,妩娘去世,你就不见了踪影。这些年你到底去了哪啊?”陈员外见陈三郎哭得伤心,也不由抹了抹泪,哽咽问道。
脸色有所缓和的李巡尉听了陈员外的话后,忽然脸色大变,阴沉怨恨的目光直视陈员外:“你还敢提大郎?要不是你害死了他,妩娘会伤心过度,一病不起?我的妻儿都被你所害,我恨不得能杀了你为他们报仇!”
“这话从何说起?二弟,大郎明明是得了重病夭折,怎会是我害死的?”陈员外受到莫名指责,又气又委屈。“得病夭折?以前我也这么以为,可是后来我见二郎也渐渐有了这种症状,我才惊觉恐怕是你…你这个陈家长子身后无子,怕我们的孩子继承家业,这才暗地里使了什么手段害死我们的孩子。”李巡尉指着陈员外恶狠狠地说道,“你这个老泼才,枉我们从小尊你敬你,你就是这样对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