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这心里头总有几分不安。她总觉得这四姑娘就是个谜,老夫人应该是知道谜底的,只是不知道这谜底是福还是祸。
另一边集福堂的西厢房内,崔妈妈和浅喜正在那整理着带来的行李,雀喜则拿了跌打药酒为万宁揉那被祝妈妈捏得乌青的手臂。
“哎呀,哎呦,雀尾姐姐,你轻点儿,疼!”万宁秀眉紧拧,小脸儿上的五官都疼得扭到了一块去了。
雀尾眼也不抬“嗯”了一声,手下的力气却是分毫不减。
这淤青要是不揉开,少不得要疼上好几日。
好在师父教她配制的药酒对跌打损伤有奇效,只要揉上一会,不出两日便好了。
“这天杀的肥婆子,下手这般重。我们姐儿细皮嫩肉的,哪经得起她这粗蠢贱妇的暗劲。”一旁正在整理衣物的崔妈妈瞅见了万宁手臂上的大片淤青,心疼得眼泪儿都要掉下来了。
万宁两岁便交由她伺候照顾,是她搁心尖上疼得宝贝儿,现在进了这岑家第一天就被个仆妇给欺辱了,她怎能不难受。
“我没事,崔妈妈。有事的是那祝婆子,她那手被雀尾姐姐捏断后,估摸大半年不会好了,以后恐还会落下病根。”万宁忍着痛安慰道。
“残了更好,省得再去祸害别人。姐儿你不知道,这大户人家里的婆子有些真得是坏到了骨子里,常做些仗势欺人的混账事。”崔妈妈将衣物收拾妥当放进了柜子。
“就是,这些婆子太可恶了,好在有姑娘和雀尾姐姐,今个她们也没占到便宜。”浅喜干完活,倒了杯清水,咕咚咕咚喝了个痛快。
刚刚在雅丽居与那些个仆妇、女使对骂,她这嗓子眼都渴得冒烟了。
“姑娘的手没事了,过两日就好。”雀尾给万宁揉好了胳膊,轻轻为她拉下了衣袖。
“姐儿要不午睡片刻?这一上午的赶路可别累着了。”崔妈妈问道。
万宁点点头,说道:“我们都好好歇歇,今日得罪了大娘子一众人,以后住在这岑府还有好多事要应对呢。”
一顿,又道:“崔妈妈,浅喜,雀尾,之前我们死里逃生我便说过你们早已放籍,若想要自寻出路,求个安稳随时都行。虽说我已是家破人亡,但爹娘尚有不少银钱留下,你们要走我自会给足盘缠,让你们以后衣食无忧。今日入了岑府,此后前路如何我也不知,你们早做打算也好。”
“姐儿怎又提这出,不管前路是生是死,我们都是要跟着姐儿的。”崔妈妈连忙说道。
浅喜也道:“姑娘休要再提让我们走的事了,浅喜生是姑娘的人,死是姑娘的鬼。”
“呸,我可不要你做鬼吓唬我。”万宁嘴上打趣着,眼眶儿却红了。
她们其实早就和她是一家人了。
她的母亲一直都主张人生而平等,所以跟着他们的家仆早就算不得奴仆了,他们都被母亲放了奴籍,成了良民。
只是如此众人反倒忠心,一心一意地留下服侍,家里头也从没这勾心斗角之事。
若不是凶徒行凶,他们如今仍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吧。
想及此,万宁便觉心中疼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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