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查访奔波,让万宁本就虚弱的身体感到格外疲惫。
但想到今日发现的那具女尸,愤怒让她觉得精神尚佳,余勇可贾。
这等手段凶残到灭绝人性的凶徒,她不亲手擒到她,盛怒难消。
府里的名册都没有查找到万宁想要找到的那个人,她之所以会怀疑是岑府里的人,一是因为芙蕖被赶出府之前能够与她有交集的,只可能是府里的人;二是因为画颜香粉铺子的订单上,那个签名“祝阿信”,让她想起了祝妈妈,她在思考是不是有一种可能性,这人是祝妈妈的亲戚,先是喜欢芙蕖,后来因为祝妈妈的死,芙蕖的背叛又恨上了芙蕖,毕竟由爱生恨而杀人的案子不少。
但查到现在,万宁又担心这人签的是假名,就像订单上她认识的那个人一样,签的是假名,若不是字迹熟悉,她怎么可能会知道是他。
字迹!对,字迹!万宁忽然想到了。
京城岑府旧宅毕竟太远,那里头的名单她是不可能去查找了,但字迹她可以比对呀。
想到这个主意,万宁长睫一抬,眼眸发亮。她唤来老管事,如此如此吩咐一通。
老管事点头去办。
过了良久,老管事拿了几张写了字的纸过来。
万宁接过一一翻看。
其中一张阔帘白皮纸上写得字,笔墨运用畅快,笔势雄健,一看就是时常练笔之人所书。
“这是衣鱼写的。”老管事说道。
万宁找出含有“祝”、“阿”、“信”三个字的那几句诗:
“祝史辞正,人神庆叶。”
“牧童归去横牛背,短笛无腔信口吹。”
“杖藜出北郭,山阿延馀晖。”
仔细对了对,万宁将这张纸放了下来。
然后又取了下一张,看过后放下。
“这张是谁写的?”万宁拿着一张硬黄纸,问老管事。
“这是阿未写的。”老管事看了一眼,说道。
万宁看着上面狗爬似的字,一脸愕然。
这岑平身边的书童,写得字就这鬼模样。
“阿未的手半年前受了伤,右手难以握笔,这是左手写的。”老管事看出了万宁脸上的诧异,主动解释道。
万宁明白了,放下这张纸,又查看了其余的几张。
最后都默默放到了一边。
老管事见她面上淡淡,看不出喜怒,暗想是不是没找到她想要的,便开口说道:“这些都是您点了名的下人们写的。除了五姑娘身边的小红不识字,不会写,其他人不管写的好赖,都让他们抄了一遍姑娘您让抄的诗。
不知姑娘可是不满意?要不要再让他们重新抄写一遍?”老管家虽然这样建议,但想到衣田、竺葵咬着牙,哆嗦着手费力抄写半天的苦哈样,还有阿未右手不能用,只能拿个左手一笔一划慢慢来的无奈眼神,他顿时替他们累得慌。
这四姑娘也不知咋了,竟让他们这些下人抄起了诗,还好没让他老头子抄,不然他这昏花的老眼怕是眼珠子都要掉到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