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腿每次投喂的肉都比较新鲜,可投喂人每次来喂的肉都是总膳房那边弃之不要了的坏肉。投喂人要隔一段时间才来投喂一次,因为这些鳄鱼即使没有食物一时也不会饿死,因而那些坏肉都是积压了好些天的,带着一股子腐气,每次他在对岸投喂时,守在对岸的侍卫总要走远一些避开那股味道。
渐渐的那些鳄鱼更喜欢吃小腿这里的肉食,就不喜欢吃投喂人投喂的腐肉了。
一旦这群鳄鱼在太和宫这头安分乖顺下来了,它们便对对岸露出暴躁凶相。
投喂人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鳄鱼明明都很听他的号令,每次他一来,这些鳄鱼便会相继凑拢的。
可是如今,他越来越难以把它们召拢过来,那些鳄鱼根本不听他发出的讯号了。
好不容易游了过来,却是凶相毕露,恨不得把投喂人撕碎了吞下似的,看得人胆战心惊。
投喂人也是相当有经验的,认为事出必有因。他便询问了一下值守在对岸的侍卫,这才得知好像太和宫那个小孩子每天也在喂他的鳄鱼。
这群鳄鱼可是投喂人辛辛苦苦调教出来的,怎么能让一个小孩给利诱到对面去了呢。
于是这日,投喂人又拿来了肉,在对岸准备喂食。
刚好太和宫里的小腿也正在喂食,透过芦苇依稀可见那小身子正坐在宫前的边缘上,面前有栏杆拦住了他的身子,只留下两只短腿在外面,以防他掉下湖去。
旁边有沈娴一边翻书一边陪着他。
小腿脚下的水面上,漂浮着一条条鳄鱼,竟井然有序,毫不争抢。
投喂人一看便有些着急,他连发出几次讯号,都不见有鳄鱼浮过来。投喂人便往湖边挪了又挪,只顾着想方设法把鳄鱼引过来,却丝毫没有注意脚下。
雪湿地滑,结果那投喂人脚下不慎一滑,就直接噗通一声给掉进水里去了。
小腿抬起头,忽然对沈娴清楚地道了一句:“娘,他落水了。”
近来小腿学说话学得十分快,每天都有听到沈娴跟他说话,他要做出反应,有时候不会说,沈娴就教他说。到现在说几句简洁的话不是问题。
沈娴随手翻了一页书页,眯着眼朝对岸看去,见那人在水里扑腾挣扎,悠悠道:“啊,娘看见了,好像是那个饲养员。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上次若不是这个投喂人以鳄鱼为信,这会子小腿估计已经被苏折带到宫外了,苏折也不会受那一身伤。
这饲养员,该遭。
是他调教的这群东西,就是不知道这群东西会不会对他感恩戴德呢。
有人落水,鳄鱼是十分敏感的。况且小腿手上的肉已经撒完了,这些鳄鱼开始变得浮躁。
沈娴合上书本,若无其事地牵起小腿,起身往屋里走,道:“看你手上都是油,娘带你回屋去洗手。”
小腿一走,下面的鳄鱼当即一股脑全调头朝对岸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