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霍将军的心事都兜在了脸上,苏折拿走了汤茶碗,与沈娴道:“看你这宿醉程度还需得一碗醒酒茶。”
沈娴瞅着碗里的汤茶还剩一半,就眼睁睁地被苏折给拿走了。
沈娴对霍将军招手道:“霍将军,过来坐。”
霍将军便走了过来,掀一掀衣袍,与沈娴在廊下坐了一阵。
两人都有些脑筋还不太好使的样子,一脸宿醉过后的憔悴。
沈娴沉默了一会儿,道:“将军今天怎么有空和我一起发呆?”
霍将军道:“不知道,总觉得脑子空空的,有点晕,什么都不想做。”
沈娴:“好巧,我也是这样,可能是宿醉的后遗症,要不要让苏折也给你拿碗醒酒茶来。”
霍将军:“不用,我再放空一会儿就好了。”
于是沈娴陪霍将军又脑子放空了一会儿。
霍将军陡然醒了醒,开口道:“哦对,我不是来发呆的,而是有话与公主说。”
沈娴立刻正色道:“将军请讲。”
“先帝在世时我便追随先帝左右,我不敢在公主面前倚老卖老,但也请公主听我肺腑之言。”霍将军道,“昨夜与公主说的那些……公主可有何感想?”
沈娴想了想:“将军说了哪些?”
霍将军:“就是关于苏大人的那些事。”
“关于苏折的什么事?”沈娴敲了敲脑袋,突然灵光一现,“霍将军,你是不是跟我说苏折坏话了?难怪他突然说我昨晚硬拉着他与他表山盟海誓。我要是没做亏心事,我能那样?”
只要没有苏折在,沈娴脸皮还是一级厚的。
霍将军脸色有点复杂:“公主哪能与他……唉!昨夜我说那些,就是想让公主认清楚,苏大人本来是个什么人。能从前朝走到今日,可不单是靠他的学识,而是靠的非人的手段。他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这般简单。”
沈娴揉着额头,不大意地道:“我知道啊,此人不仅学识渊博,长相一流,还武功高强、心机深沉,死在他手上的人,不晓得有多少。”
霍将军惊讶道:“公主既然知道,就应该明白此人当是辟世之剑,锋利且危险。公主可以用他复辟王朝,但绝不能与之动情。”
沈娴叹口气,道:“霍老与我父亲一辈的,自然就是我的长辈。长辈的话,按理说我也应该听一听的。”
她侧头无神地看了霍将军一眼,又道:“只可惜你说晚了啊,我已经对他动情了,咋整?”
霍将军坚决道:“当及时斩断情根。王权之诱惑力,没有几人能抵抗得住,他若有深不可测的野心,待公主大业一成,势必把持朝政,到时候就重蹈覆辙、悔之莫及。”
沈娴沉吟道:“那依你看,等我大业一成之后,应该怎么处理他?”
霍将军似有不忍,但仍是痛心疾首道:“帝王家多是身不由己,为保江山大业,有时候不得不做必要的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