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娴并不避讳在苏羡面前提起玉书,道:“你听别人说你爹对玉书特殊是不是?玉书曾是你娘身边的宫女,长得又不美艳,气质也不超群,比你娘差远了,你爹要是看上她早该看上了,还有你什么事儿呢。”
停顿许久,她又轻声道:“所以,能影响自己的灵魂伴侣的东西,大概也就只剩下灵魂了吧。即便是同一副身躯,倘若是两个不同的灵魂,那也应该是两个不同的人。”
说到此处,沈娴低头亲了亲苏羡的脑袋,道:“那么多是是非非、风风雨雨,都是我与你爹一同经历的。可假如有一天他发现我非他本来心中所憧憬的模样,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像是浮云大梦一场,他自是会困惑。”
苏羡听得似懂非懂。
沈娴勾了勾嘴角,隐隐流露苦涩,殊不知这已是她所能隐忍和掩饰的极限,再道:“又怎会是他的错。阿羡,假如娘有一天也不是你娘,可能你也会和你爹感到一样困惑,这都是人之常情。”
苏羡神色安静,道:“我为何要困惑?我很清楚我娘是谁,不光因为娘的容貌,娘身上的气味,说话的语气,还因为娘骨子里的模样,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比。大概就是娘说的灵魂。”
随着苏羡的话,沈娴一点点瞠大了眼。
她想,她已经许久都没这么多愁善感了。
纵然她觉得她这一生已经经历了太多,再离谱的事应该也能够云淡风轻地面对,可这一刻,她竟然险些泪崩。
她抱紧苏羡,道:“你能这么想的话,娘很高兴。如此,便是拼尽所有力气,也要继续做你的娘。”
苏折看起来很乏,大抵是近来思虑得比较多。
以往他便是个心思很重的人,满腹心事,藏了许多年都未曾对人道起过,直到后来与沈娴两情相悦走到了一起。
有的事说不清道不明,便只能在心间斟酌。一旦敞开了来,他孤藏多年的秘密就会显得极其卑劣。
他不管自己有多卑劣和不堪,他只在想,她呢?她要以何种身份和立场,再继续留在他的生命里?只要她能留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