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贵两人陪同卫忠老板参观完母校,又被他留下,说要跟随他在县城游玩一天。
上午,卫忠让两人和另一个侄儿跟他一起逛大街,四个人一起走到农贸市场。
没进市场,一阵喧杂声像热浪般扑面而来。农贸市场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人们讨价还价声,猪叫鸭喊声……嘈杂喧闹,买卖非常热闹。几排货行挤满大筐小篮,卖鸡鸭卖玉米红薯卖甘蔗瓜果……各种农家特产什么都有。
卫忠被阵阵吆喝声吸引,他兴奋地来回观看农家特产,不停地询问摊主货品行情价格,好像不相信这是真实的。
他回过头对陪同的几个人说:
“不一样,真的不一样,祖国面貌全改变了。想当年,我还没有出去,大学上不了了,在镇里熬过几年,终于处上一个对象。可是家里穷,东西不是被没收就是变卖了,只剩下两只老母鸡。我连一件完好的裤子都没有,旧裤子坐久了,屁股磨破一个大洞,怎么去见人家姑娘?我一狠心,抓一只母鸡和十来个鸡蛋出来买,换钱买裤子。”
他指指另一边的平房,继续说道:
“看,就在那排旧房子前面。我提心吊胆等人家来买东西,时刻警惕工作组来驱赶抓人,哪里敢光明正大地叫卖?我把母鸡和蛋搁屋檐下,可能心里太紧张,不留意身后跑来几个干部,两个人把我反手扭住,一个人没收我的东西。我挣扎着跟他们辩理,用力过度,臀部的裤子挣裂,屁股漏出来,旁边人掩着嘴笑。我出尽了丑,哪里还有人敢嫁给我?没办法,人要活命,只好往南边跑。”
一行人从农贸市场出来,王福贵带着大家往交易场大楼走。一楼是家具类,二楼是衣服鞋帽行,三楼是五金电子产品。卫忠上到三楼,仔细观看各种电子货品,高兴地说:“这里的货品很丰富,什么都不缺。就是价格不便宜。”
他一边走,一边回忆着往事:“我开始不敢往南方跑太远,总牵挂着家里的情况。可是,离开家,要生活很不容易,我什么苦都吃过,帮人家砍树、打砖、收稻,什么活有饭吃就干什么活。后来辗转到海边城市。每天,渔民从海里打鱼回来,我们就在港口帮他们挑运上集市去卖。熟悉行情以后,我们就从渔民手里低价卖下海鲜,贩卖到街上,慢慢学做买卖。后来,有人从香港、台湾运来各种货品,价格比市面上便宜得多。我们就从他们那里盘下来,卖到各个地方。”
卫忠停下来,喝一口水,看着王福贵他们,说:“人啊,就是这么奇怪,没钱的时候,奔一口饭吃都难。一旦看准时机,赚上了钱,运气也就好转了。社会是一个聚宝盆。你胆量足,能力够,拼力闯,就可以在这个聚宝盆里拿到你要的财富。等到你手上拥有本钱,社会处处都有挣钱的机会。我在海边城市打拼几年,有了自己的积蓄,日子好起来,很快娶上老婆,定居下来。”
王福贵问道:“四叔,您在那边成家以后,就没有回过老家了吗?”
卫忠看看天上的太阳。南方的春天,天空湛蓝湛蓝的,飘浮一缕缕白云,白云薄得透明。阳光明媚,天气很热,就像街市的买卖一样火热。
他接着说,声音沉重:“有一年,家里人捎话说,我父亲的胃病越来越严重,在镇卫生院治不好,送到县医院也没有效果,人很瘦弱,吃不下东西,让我在那边想想办法。我托人在香港买了一种特效药,悄悄带回家给父亲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