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朱武跪在堂上,面带笑容,表情从容,身板挺直。
他等这天等了四年。
韦护瞧着朱武,内心也疑窦丛生。
朱武还是昨日瞧见的朱武,但又不完全是。
这个朱武不似昨日他在牢中所见的朱武那般胆小,那样怯懦,那样无所适从。
今日堂上的朱武眼里有着光
。
“堂下何人”
“草民朱武。”
“哪里人氏”
“草民京郊玉泉山人士。”
“本官今日开堂问案,你可知你所犯何罪”
“草民不知。”
韦护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今天审案不顺
幸好有朱武一家老小在手,就不怕他不配合。
“朱武,本官还有一话忘记问你,你家中有几口人”
这是在敲打朱武。
韦护以为朱武会瞬间磕头认罪,可朱武朝韦护笑了一笑。
“回大老爷,草民家中仅有草民一人。
父母在草民年少时便饿死街头,草民幸得恩人相救才苟活于世,至今孤身一人。”
韦护吃了一惊,面容失色。
他右手紧捏着惊堂木,又恼又气,将全身的愤怒和担心全捏进了惊堂木。
赵六昨日来报,在抓朱武回府之前,还留了班房衙役四人守在朱武家中,以朱武母亲c妻儿作为把柄,这些朱武是看见了的。
不知为何朱武此时竟完全不顾妻儿老小的性命。
韦护见朱武反口不认,便对赵六道:
“赵捕头,带上证物。”
赵六下去带来了一根做工极其简单c没有任何样式的银簪子。
这个银簪子就是赵六昨日向朱武发妻要的信物,用作威胁朱武之用,必要时可作证物。
朱武仔细观瞧一下,知道是发妻之物。
可韦护不知道的是,韦护的衙役可看不住朱武的家人。
昨日留在朱武家中的那四个衙役早已被人迷晕绑了起来。
朱武面容不改。
“大老爷,这是何物啊。”
听到朱武如此回话,韦护双眼愤怒地看向赵六。
赵六将无奈的面容和充满疑惑的眼神回给了韦护。
李淑婉今日本想竭力阻止韦护草菅人命,可现在看来完全不需要她出手了。
公堂上的一切尽在李淑婉c段明眼中,两人如看好戏一般,只看不说话。
韦护转念一想,这朱武也是狠辣之人,竟然为了自己活命,连家中老母妻儿性命都不顾了。
幸亏他还留有后招,用证人c证物形成证据锁链,即使朱武不认,他也照样能定朱武死罪
“大胆朱武,本官给你点提示,帮你回忆一下。
这支银簪子是本官在李慕白被害现场找到的。
本官将这银簪交予和你相熟的大安坊王家婶子辨认。
她说早上你挑水路过安正街与她闲谈时,这个银簪从你身上掉出来过。
当时你告诉王家婶子,今日是你发妻生辰,此簪是你特意买给你发妻的,可有此事。”
韦护果然是多年识案断案之人,竟然临时编了这一套看起来天衣无缝的瞎话。
“大老爷,绝无此事。”
“想你这刁钻的贼人不会承认,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来人,传大安坊王家婶子与马二上堂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