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时,却有些忍不住了。母亲的反常,似乎在林嬷嬷的意料之中,她觉得自己像是身在一团迷雾之中,看不清周遭的一切,可除了她,周围的每个人,却又都能看得清,这种感觉让她喘不过气来。
“老奴还是那句话,姑娘想要知道的,早晚都会知道,但必须要等到出嫁后。”
“你反反复复,是不是就只会说这一句话?”夙弦终于爆发了,“林嬷嬷,你是不是当真觉得,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把你怎么样?”
“老奴任凭姑娘处置,但是老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姑娘号,现在知道的太多,只会害了姑娘。”林嬷嬷跪在地上,低下头,却始终不肯退步。
夙弦沉默了半晌,突然自嘲一笑,“所以说,人总是对自己在乎的人,没办法的,你也是打定了主意,我不舍得处罚你。”
“姑娘,您不能这么想,老夫人已经不值得您信任了,老奴便是怕你太过心软,才会”
“你不用说了,我有分寸,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夙弦抬手打断她的话。
是不是真心为她好,她能感觉得到,她可以容忍林嬷嬷的隐瞒,却容不得任何人算计她,哪怕是她曾经最在乎的人也不行。
“姑娘,待会的家宴,您还去吗?”林嬷嬷小心翼翼地问。
“去,怎么不去?”夙弦擦干脸上的泪,笑容是从未有过的冷,“不过时间还早着,有些事,倒是可
以趁这个时间处理一下了。”
“林嬷嬷,让所有人都来院子里,我有事情要问。”
“喏。”林嬷嬷临走时,有些担心地看了自家姑娘一眼,不过终究什么也没说,去做事了。
不大的院子里,夙弦坐在太师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扶手,仪景院的所有人跪了一地,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心里直打鼓。
不能怪她们害怕,实在是前些天,大姑娘处置二姑娘的人,特别是给莺歌动刑的那一幕,太过深入人心。
她们都生怕,下一瞬,大姑娘先给她们每个人也来20板子,毕竟,从大姑娘的脸色来看,她今天心情绝对算不上好。
哪怕那天对莺歌动刑,大姑娘还是笑眯眯的呢,可如今,脸色阴的能滴出水来,怎么能不叫人害怕?对了,还有那个专业打手,何风又来了,完了完了,这个煞星每次在的时候,准没好事。
她们这些人,今天会不会比莺歌还要惨?
夙弦见人到齐了,也不耽误时间,开门见山。
“我今天让你们来,主要是有一件事要问一下,”夙弦略微直起身子,眼神犀利,“那天晚上,究竟是谁,在暗卫的饭菜里下药的?”
这件事,她早就想查了,只是一直没腾出手来,好在这些天,她下了禁令,院子里的所有人,没有她的允许,谁都不许踏出去一步,倒是不怕湮灭证据。
回应她的,自然是一片沉默,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这种事情,就算是做了,也不会有人说。
“我知道,你们不会轻易承认,其实,我也不指望能问出幕后黑手,只是我这个人向来喜欢先礼后兵,若是老老实实说了,我也不多为难,念在主仆之情,留你全尸;
若是不肯说,等我查出来,这么大的罪责,可就不是一条命能担下来的,说不得,全家老小,都要搭进去,你们可别犯糊涂。”
依旧是一片沉默。
“好吧,既然没有人肯承认,那我只好用我自己的手段来查了,何风,除了我的屋子,所有人的屋子都给我仔仔细细地搜,哪怕是一条地缝,都不许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