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小鹿都还不知道陆云蒸对她下的不是药，而是催眠。

“杀了我？现在你还能杀了我吗？小鹿，我本不打算现在要了你的命，”

陆云蒸小声的说着，

“可是，是你自己作践，非要置我于死地！落得今日这番田地，你也不能怪我！怪只怪你自己！作为曾经的主仆，放心吧，你死后，我会向皇上求情，让皇上不将你的尸体拿去喂狗”

“你，你，你不要得意，你就是一个药引，你的下场将比我更惨，惨啊！”

小鹿又是痛苦的叫了起来，头无力的垂下，陆云蒸伸出手去将小鹿的下巴抬起，

“我知道，所以，我不会让自己有那么一天的，我也知道，你不需要我的求情对不对？那好，我便不为你求情了，就让你被那些野狗撕碎吧”

“你，疯子，疯子，我要见，皇上，皇上”

小鹿又是深深的喊了起来，只是力气越来越不足。陆云蒸的眸子却是红了红，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问你，在对我母亲下手的那一刻，你可有犹豫过？”

小鹿愤愤的瞪着陆云蒸，

“没有，我第一次没杀死她，啊，我又杀了一次，直到，啊，直到看到她像一条死鱼一般，躺着一动不动，一动不动！”

陆云蒸的心跟扎了似的，放下小鹿的下巴，也是俯身下去，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道，

“知道你为什么会成为这样吗？不是毒，也不是药，是我催眠了你”

“你，快跟皇上……”

小鹿还要出卖陆云蒸，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陆云蒸俯下身，同时将手中的一粒药丸塞到了小鹿的嘴里，

“啊啊啊”

小鹿痛苦的叫喊，发出的却只能是呜呜咽咽的声音。陆云蒸再次忘了眼小鹿，随即转动着椅子，扬长而去。

只听见后面呜呜咽咽的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弱，然后直到再也听不见。

“姐姐”

“我们走吧”

陆云蒸道，秦双双看了眼不远处一片血迹，已经断气的小鹿，转过身，推着陆云蒸前行。

天，突然下起了毛毛小雪，陆云蒸的心一下子也冷了几分。小鹿，就此别过吧。

“咳咳，咳咳”

“姐姐你怎么了？”

听到陆云蒸的咳嗽声，秦双双惊到赶紧绕到了陆云蒸的身前，陆云蒸摇了摇头，

“没事，”

“可是姐姐，你嘴角有血”

陆云蒸震惊，随即用手一擦，果然看到了血。

杀敌两千自损八百，仇恨是一把双刃刀，也伤了她自己。

“姐姐，小鹿是死有余辜，你别放在心上”

秦双双赶紧宽慰着，陆云蒸点点头，

“嗯，我知道了”

这才让秦双双推着继续往前去。

一朝之间，曾妃流产，无法再育，小鹿惨死，尸骨无存。陈沁打的好算盘，也成了空。而这一切，都是陆云蒸所为。

陆云蒸坐在门口，看着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孩子，你若是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这样一个人，你会不会害怕，你会不会疏远我？

可是为了你，为了活下去，我宁愿做一个毒妇，宁愿做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人，宁愿疯魔！

后面的路，会越来越艰险，但愿你不要生气，不来这世间陪我了！

“姐姐，你怎么坐在门口啊？门口风那么大，会着凉的，受了风寒就不好了”

秦双双不知何时已经到来，赶紧推着陆云蒸往屋里去。

“所以曾妃的孩子已经没了？”

宰相分外高兴，

来通报的侍从连连点头。

“回大人，宫中传来的消息，就是如此！千真万确！”

宰相大喜，站了起来，看向一旁坐着的林芝，

“芝儿你听见了吗？曾妃的孩子没了”

侍从已经退下，林芝四处看了眼，

“父亲觉得这件事会是谁做的？”

“现在不管是谁做的，总之曾妃没了孩子，那么，依据时间来算，芝儿，你的孩子便是最大。你若是生下孩子，便是长子，说不定我们还有机会翻盘，芝儿你先别急着对皇上下手，现在局势变了，对我们有利了！”

林芝看着宰相大人，她要的不是局势，不是长子，父亲永远不懂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个比她优秀，小时候会照顾她的辰哥哥。

而现在则是为辰哥哥报仇，在所不惜！

宰相见林芝一点高兴都没有，一点反应都没有，眼神空洞，像是明白了什么，

“芝儿”

严肃的喊了一声，林芝这才转向自己的父亲。

“芝儿，我知道你现在想的是什么，但是，从今日起，我不允许你拿孩子来报仇，孩子你必须生下来！皇上，你近期最好不要刺杀，否则，我第一个对你不客气。”

林芝好笑的看着宰相，她的父亲。

以前嫌弃她是女子，现在却是想要掌控自己的孩子。哼，还真是附和她父亲的身份，但是林芝向来都不是很听话的主儿！

林芝眼睛望了望外面，现在这个时候，是不是时间刚好，那件事应该完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