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脸皮的步步紧逼,我笑意不减的装傻充愣,与你驴唇不对马嘴!有本事你直接喊出来,你要真敢喊,沈家当即扯出文书将苏氏扫地出门。
主家续弦也好,扶立继室也好,哪由得姨娘和外家拿捏的,给你们脸面却想着蹬鼻子上脸,那就别怪主家收回一切脸面。尤其还是定国公府这样的门户,真要给你们做了主去,岂非要笑掉整个有爵人家的大牙了!
沈焆灵面色乍青乍白,眼中兴奋渐次成了刺骨寒意,兀自将自己冻的浑身发颤。
“铛铛铛”!
戏台子上响起了锣鼓声,灼华笑莹莹的招呼着大伙儿坐下看戏。
苏方氏顺坡下驴,正打算坐下时忽想起使了丫头去内院,还未去截住,心下一惊,赶紧起身使了自己身边的妈妈去截人。
众女眷们正觉得失望,不想一回头就见苏氏现在了园子里。
苏方氏瞧着自己的贴身丫鬟搀着苏氏出现,饶是再镇定也面色发白,晚了一步啊!
沈焆灵腾的站起来,晃了晃,摇摇欲坠。
众女眷们表情各异,大底都是兴奋,竟还有后续呢!
灼华静静看着戏台上的角儿起了调儿,清脆婉转的煞是动听,嘴角挑着和婉从容的笑意,与身边的客人说这话。
你们想让苏氏出来,瞧,这不是出来了么?
沈煊慧一见苏氏,惊了一跳,忙疾步过去,对着苏氏低声斥道:“今日办席你不晓得么,一个姨娘懂不懂规矩!竟敢往院子里闯!”
在场的哪还有不明白的!
这苏方氏和沈家姨娘是做好了局,拿捏着叫沈灼华年纪小面子嫩,引着往里头钻呢!谁知沈灼华年纪虽小,却是个明白人,装傻充愣的不肯松口,叫苏方氏闹了个没脸,而那边的做姨娘的以为一个圆滑的苏方氏定能拿下沈灼华,竟然迫不及待的闯了进来!
这下子不止是苏氏和苏方氏面如土色,沈焆灵面色硬生生憋成了紫红色。
笑话,她们成了天大的笑话!
更可气的是,她竟被沈灼华说成了要与表兄婚配了!
怎么可以,若是叫徐公子知道了,她哪还有脸去见他?
几乎是失控一般的,沈焆灵哭喊着,朝苏氏嘶吼:“你出来做什么!谁叫你出来的!”
毕竟是自己一手打点的堂会会,弄得不好收场,沈家面上也过不去。
灼华慌慌张张的站起身,仿佛她也受了不小的惊吓,忙指挥婆子将苏氏拖了回去,又让沈焆灵的丫鬟把她搀扶了回去冷静冷静。
苏方氏本也想跟着离开,却被灼华拉住,面上不动声色的笑盈盈,眼底却是阴狠冰冷。苏方氏被她瞧着心底莫名的心惊,挣扎了几下,最后竟被她拖着坐下了。
台上敲敲打打,唱的无比热切,八月的天儿微凉舒爽,苏方氏却感觉自己犹如置身冰天雪地,四面八方射来的目光叫她如坐针毡。
她嫁入永安侯府十多年,凭着自己的手腕从婆母处夺了中馈,庶子女和妾室叫自己打压的如同猫儿狗儿一般听话,如今却败在一个黄毛丫头手里,简直是耻辱。
苏方氏忍不住想逃离,灼华一把将她拉回了座位,笑意淡淡的,仿若暖阳投在了冰面上:“少夫人给我惹了这麻烦就这个走了?还是陪大家把这场戏看完罢!”
苏方氏面上镇定,心里到底还是垒起了鼓,垂眸看着袖口上银线绣着的万字福寿纹,动作间映着天色闪着一星星的光,一针针的刺的脑仁儿疼,“侄女儿说的什么,我不太明白。”
灼华笑意不减,纤长的手搭在苏方氏的手腕上,几年舞鞭之下力道不小,天光在她身上渡了一层冷白的光晕,浅棕的眸底有寒星微闪,叫人瞧不清她在想什么,“脸面这东西不就是你给我捧着,我再给你捧回去么。小女这是第一回理事,何苦非要来下我的面子,拿着不该说的来说?苏少夫人,好好看戏吧,不论有什么话,待客人走了到老太太跟前儿再说。”
内院里崔氏听着长天颇为生动的转述,一盏茶定在了手心里,憋了老半响后竟是哈哈大笑起来,手中这才突然感到一阵烫,“哎哟”了一声。
陈妈妈赶紧接过茶盏。
老太太拿帕子拭了拭手,瞪大眼问道:“那小魔星竟这样把苏方氏给闷了回去?”
“可不是!”长生两眼放光,几乎把崇拜二字写在了脸上,“那会子苏家少夫人还想溜,被姑娘一把拽了回去,现下正如坐针毡的杵在戏台子最前头看戏呢!”
老太太点了点头,“是你家姑娘把苏氏叫出去的?”
“哪能啊!这样的把柄咱们可不会留给旁人,是苏方氏身边儿的侍女!咱们不过是没有人拦着苏方氏身边的人去叫苏姨娘而已。”长天挥舞着手,连说带比划的,“她们盘算打的好,以为咱们姑娘年纪小好拿捏,又拿着流产的事儿说嘴,没得去通气儿,苏姨娘自己个儿就闯进了园子里。”
“没人拦?”
长天双眉耸啊耸,“苏姨娘进院子咱们可是拦了的,丫鬟拦着的时候奴婢正带着刘经历家的姑娘如厕回来,还看了个正着,自以为得了姑娘情分,信心十足的,哪里拦得住啊!”
崔氏微微敛了笑意,又有些不放心,“可别把人惹急了,闹出乱子!”
长天激动的挥了挥手,快意道:“老太太放心,倚楼和听风都跟着呢!还有那么多的贵客在,姑娘吃不了亏的!”
“这丫头,从前还真是小瞧了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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