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一知心解意之人,便是富有天下,又与一人立于世何异。”那时骤然听到此话,她尚且怔楞片刻,但再见他眸色深邃认真,她便明白了,赵翌这是不仅回绝了她,反倒还以牙还牙堵了她的嘴。
一场君臣交谈自然是不欢而散,可未曾想离去时,赵翌却又拱手向她谢恩,还将那一众御女皆毫不客气地接回府里,只是后来她听闻,赵翌将那些女子虽是接进了府,却并未临幸,不过是好好的养在府里,常常陪他饮酒作乐,弹琴说笑罢了。
直到后来李绥渐渐觉得,赵翌那一番话说的并没有错,的确,她那一生都在周围人的敬仰c逢迎中度过,无论是郡主c太子妃c皇后,亦或是太后c太皇太后,只因着她的这些身份,她的一生都注定繁花似锦,所以才造就了她谋划盛世河山的野心,可最终跳下城楼时她才明白,这一切太过顺畅,顺畅的犹如烈火烹油,待到锦绣散尽时,便是无尽的悲凉。
要说热闹。
如赵翌所言,她背后曾站着拥有百年历史,子弟众多的李氏家族,出行间动辄千百人陪伴侍奉,朝堂上更是一人呼万人应,可她觉得热闹吗?
没有人知道,即便在她四十岁的
万寿宴上,看着觥筹交错的众人,听着喧嚣的人声,看着喜气洋洋的欢宴,接过一杯又一杯的祝酒,她依旧孤独的似一个人。
何谈热闹。
“好可敦,我错了,只这一次,以后我再不胡乱行事了好不好,你都许久未曾理我了——”
就在此时,女子的撒娇声骤然传入耳中,打破了李绥的回忆,与宝缨对视间,李绥循声看去,山下正是彭城长公主的仪仗,身穿红色贡缎宫裙的月昭仪此刻牢牢挽着彭城长公主,颇有几分小女儿的模样,满是撒娇告饶。
李绥想了想,自然而然地伸手指了指李身旁的观景亭,宝缨会意地与她相携悄然走进去,下一刻便传来了彭城长公主无奈而宠溺的声音来。
“好了,这般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般,站好些。”
见近前的彭城长公主似乎消了气,月昭仪当即高兴地将头离开彭城长公主的肩膀,规规矩矩地并肩走着。
“四郎待你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