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禄宝的伤日渐向好,三只崽养得白胖。狗记人恩,福禄宝很黏苏禾,每每见到她就化身嗯嗯怪,狂扭屁股还激动的撒尿。狗喜欢她,徐夫人自然也不例外。几日相处下来,她觉得这丫头挺有趣的,跟那些衿贵的千金小姐大有不同。
聊完狗,徐夫人屏退左右,神色尴尬道:“苏姑娘,我相公的病前两日又犯了,血流不止坐卧安难,连请好几个大夫都不见效。我已经说服他,你看何时能动刀?”
动刀需要净肠胃,苏禾安排在狗宴之后。
县令面子上过不去,别说脱裤子连苏禾的面都不肯见。他不信嘴不长毛的丫头,这还是问了有威望的钟大夫,权衡过开刀风险不大,才勉强同意夫人。
县令的最新病情,由钟大夫代为转述,他对开刀根治相当好奇,不耻下问甚至要求打下手。
钟大夫年过五旬,回春堂第九代掌门人,是沙县的中医魁首,为人温和恭谦,对中医的始终抱着孜孜不倦学海无涯的态度。
起初以为苏禾是江湖骗子,可当看过福禄宝的刀口,不得不刮目相看。下刀位置有讲究,切口漂亮缝合到位,更是避开器官要害。
苏禾对中医有所欠缺,自然想抱他大腿取长补短。两人一拍即合,互相探讨,越聊越相惜。
县令大人的手术位置特殊,对刀具极
有讲究。古代医刀,跟菜刀没啥区别,苏禾根本使不惯。
五天期限一到,忙不迭往铁器铺跑。
别看牛家兄弟五大三粗的,活却相当精细。苏禾反复检查各类器具,虽然跟现代的工艺还有差距,但已经大大超出她的预期。
有了称手的外科器械,苏禾更是自信。
牛家兄弟依旧不待见她,凶悍如屠夫,言语处处带挑衅,还带人身攻击。
苏禾刚要怼回去,却闻到屋里有股熟悉的味道,二话不说收拾东西赶紧溜。
拎着这么大包东西,自然没有逃过许戈的眼睛。
“这就是你说的吃饭家伙?”许戈不动声色翻看,然后问道:“他们还欺负你吗?”
“怎么不欺负呀。”苏禾满肚子都是气,对着许戈大吐口水,“我长这么大,还从没受过这种气。那三兄弟,不但口出狂言侮辱我,还朝我挥拳头。好在我跑得快,否则小命都没了。”
诉苦的同时,不忘多编排几句。
许戈脸色不佳,“你伤到哪没?”他们厉害,当他的话是耳旁风了。
“摔了,疼。”苏禾语气发酸,手不停揉着膝盖。
许戈弯腰,欲掀她的裤管。
苏禾打掉他的手,满腹牢骚道:“你看了有什么用,还能帮我打回去不成?”
许戈脸色阴沉,手紧捏着拐杖。
苏禾躲在门缝后面,瞧他那模样,好像不是有意指使的。
这只小奶狗,深藏不露哈,还以为他就此一蹶不振,原来背后藏事呢。
不过,那三兄弟确实毛糙了,吃狗粮就算了,也不藏好点。
晚饭过来,苏禾敲门走进许戈的房间,给他按摩双腿。
“我后天病,没问题吧?”换以前,苏禾压根不会对他讲,可如今知道了他的秘密,做事自然就得沾前顾后。
原主跟他,其实是绑在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一个被废黜爵位贬为平民,一个被声名臭大街被赐婚,都是皇室极度不讨喜的。
皇帝没斩草除根,除了彰显皇家仁慈,怕更多的是忌惮。
武侯跟文官不同,文官倒台哪怕诛连九族,翻出天大的浪来也动摇不了皇室根基,可军侯麾下数十万将士,全是沙场上过命的兄弟,他们重情义认死理,不是简单的抄家灭族能掩盖过去的。
皇帝留着许戈,怕是用来牵制漠北那批戍边之兵。
可惜,原主纵情吃喝玩乐,对其他都不上心,苏禾想从混沌的记忆捕捉到蛛丝马迹,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