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县是老五起家发迹之地,无论治鱼还是治蝗都得到徐县令的力挺,如今两人同属晋王阵营,说白点就是同穿条裤子的,对方首战挑沙县下手并非智举。除非,他们有不得不选的理由。
这三天来,老五也没有闲着,思来想去还真找着了几个理由。
自从镇北候出事后,许戈对书信往来极为忌讳,就连苏禾拿出去赚钱的折扇c画本c字画等等,那都不是他真实的笔迹。
老五也如此,他的左右手能自由切换,跟自己人联系的密信是用左手,跟官府签契的右手,除此之外他没有在任何地方留下字迹。
三份契约,除了治鱼策在沙县官府手上,另外两份治蝗策一份在晋王手上,一份在定国公手上。
能把老五的笔迹模仿到辨不出真伪,一定是拿到了他的真迹。晋王府跟国公府不是谁都能接触的,那么便只剩下沙县官府了。
所以,衙门肯定有人里外勾结。
苏禾首先怀疑的就是杨主簿,他主管沙县所有档案,拿治鱼策的契约简直不要太容易。再者,王县丞垮台后,他虽然躲过一劫但也怕徐县令会清算自己,整天提心吊胆的,如果这时候敬王抛来橄榄枝,他又岂会错过抱大长腿的机会。
不过,光凭杨主簿的智商,是设计不出这件案子的。敬王既然决定拿下沙县,那肯定会派个主事人过来。
这个对手可有意思了,无论是许戈的人还是二狗的人,将沙县翻了一遍都没有找到敬王的谍士踪迹。
如果不是他们隐藏的太深,那就是来了个急先锋,而且还是个脑子好的。
一番打量下来,苏禾才发现其中的奥妙,一众属官随着案情起落,脸上精彩纷呈。
尽管左掌柜喊得欢,但徐县令对闽朝律法谙熟,这个佐证确实是关键,连指押都对不上,这份契约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惊堂木一响,“堂下刁民休得再狡辩,难不成你们想愚弄本官,一只手上还能找出两只拇指不成?来人啊,大刑伺候!”
见他嘴硬,徐县令下令杖三十。
再无回旋的余地,左掌柜膝盖一软,砰地跪了下来,“大人,草民愿招,是是”
“大人且慢。”围观人群之中,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一名衣着富态,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男人挤过人群走进来,五官滚圆眼睛细小却闪过精光。
他踏进公堂自报家门,“在下绥州城人黄有光,做的是粮食生意。”
徐县令神色威严,“你就是黄家粮行的老板?”
黄有光奉承道:“正是在下。”
“你来得正好。”徐县令严肃道:“雷五告你伪造契约欲图骗取税粮,你可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