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供认不讳,“没错,确实是我打的。”
“何故打人?”
“他糟蹋姑娘,不该打吗?”
吴安捂着被打肿的眼睛,气愤道:“你血口喷人,我何时糟蹋过姑娘?”
“半个月前,你们在同福客栈做过什么,难道忘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苏禾料到凶手会来观案,现场是没找着,没想到竟然在牢里碰上了。
蒋云记不起凶手,可是当他出现在她面前时,她还是认出来了。
蒋云的情绪失控,歇斯底里朝吴安喊,激动地连话都说不完整。
事发半月有余,没有证人物证,加上身陷囹圄,想要指控吴安可不容易。再者,科举舞弊案已经先输一局,如果能还蒋云清白,证明科举有人替考,这个局自然就破了,老八他们才能全身而退。
所以苏禾打了吴安,利用群架引起林庭逸的重视。
她看过中举榜单,姓吴的有两位,其中一位已经被排除,另外一位叫吴起白,吴安应该是他的随从。
糟蹋姑娘?林庭逸望向苏禾,她身上哪有半分被糟蹋的痕迹,反倒吴安更像被糟蹋的那个。
“大人,举人吴起白连同其随从等一共六人,在赶考途中夜宿同福客栈,有位姑娘无意中得知其花钱请人代考的秘密而惨遭灭口,他们还在杀人前糟蹋姑娘的清白。”
请人代考,轮辱姑娘?
林庭逸的脸色沉了下来,苏禾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吴安朝苏禾骂道:“你厮休得狂言,我家公子中举凭的是真本事,什么杀人灭口,你有证据吗?”
苏禾眼神如刀,“人在做天在看,蒋姑娘大难未死,你还怕找不着证据吗?”
昨天作奸舞弊,今天请人替考,看来绥州的秋闱真不简单。
空口无凭,林庭逸下令传唤蒋云。
如花似玉的姑娘,公然在堂上说出被灭口的始末,尤其是清白被糟蹋那段,她不禁泪流满面。
秀才考举人,需要重重验证身份,还要有担保人,所谓的请人替考比登天还难。
再者,科举舞弊,牵一发而动全身,并不是考生个人的简单行为。如果案子属实,涉及几十万赃款,又到底落入了谁的手中?
林庭逸稍作权衡,从轮辱案着手,传唤举人吴起白。
吴起白及另外四名随从,很快被请进衙门。
见到凶手,蒋云瑟瑟发抖,眼睛满是痛苦跟害怕。
吴起白倒是淡定从容,对于蒋云的指控,更是一头雾水,“大人,秋闱是在八月初九,所有考生需在初八进号房。按蒋姑娘所言,我是在初五路过同福客栈,最快要七号才能赶到绥州,如中途出现差池的话,那我岂不错过了入贡院的时间?”
话音刚落,他又道:“不瞒大人,为避免水土不服影响考试,我其实七月底就已经到绥州,初五那日刚好在聚福楼吃饭,酒楼的人可以替我作证。”
聚福楼的伙计随后被请上堂,“吴公子那日确实是在酒楼吃饭喝酒。”
林庭逸道:“酒楼人来人往,你为何记得那么清楚?”
伙计笃定道:“错不了,吴公子那日独自前来,点的全是最贵的,足足花了十两银子。”
不仅伙计可以证明,连掌柜的也对他印象深刻,而蒋云却是空口白牙。
为找到证据,蒋云事后重返同福客栈,谁知客栈却遭了火灾。掌柜跟伙计下落不明,现在没有人能证明吴起白一伙那日投宿过客栈。
换句话说,蒋云不仅无法惩凶,还会背上诬告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