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庭逸盯着素帕上的脂粉,对苏禾五花八门的伎俩,他的认知又深了一层。
云记的护院根据自己的招式,推测出行凶者大概受伤的位置,以及伤口的大小,这跟秦飘雪所受的伤不谋而合。苏禾是大夫,根据她新长的肌肤,轻而易举就能推算出她受伤的大概时间。
“秦氏,你可有解释?”
“我平素爱耍些拳脚功夫,得空会找人切磋一下,确定是不久前受了伤,担心大人会多疑才没说的。”
林庭逸不是三岁小孩,见她时间地点人证物证都说不清,以云记掷火行凶案嫌疑人的身份,将秦飘雪收监羁押。
沙县水太深,各种势力盘根错节,不是天查得清的。
林庭逸并不着急,他有的是耐心。
胡狄面如锅底灰,他依旧声称秦飘雪是清白的,拂衣挥袖而去。
迈出公堂,他看到人群中的于氏,既心寒又愤怒,愤然离开。
于氏见此更加愤怒,谁知回到胡家时,红喜已经被杖毙,而她也遭了禁锢。
确定秦飘雪被羁押,陆浅之才姗姗来迟。
得知他的来意,徐县令心中大喜,赶紧迎出来。
在京城混,哪有不认识林庭逸的。陆浅之不仅知道他,更知
道他曾经跟苏禾有过一段情,只不过林庭逸也被她摆了道。
异地相见,陆浅之颇有种落难兄弟喜相逢的感觉,他们都曾经栽在苏禾那个死女人手上。
林庭逸却是不识陆浅之,更不知他跟苏禾那些见不得光的事。
对于陆浅之的到来,他平静的心无波澜。四海酒楼的投毒案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他嗅到了熟悉的味道,这件案子犹同绥州科举案,背后有几只手同时在推。
“大人,当时我在三楼的溧水阁招待朋友吃饭,当时饭局已经差不多结束,我热的刚好在窗口透气,无意间看到二楼的清泉阁有人在关窗。”
当时的陆浅之还真没多想,酒喝得有点多,站在窗边喝了两口茶,同时在跟友人聊天。
门窗关了一刻钟左右,又被重新打开,之后再无动静。
从陆浅之的阐述来看,窗户被关上的时间,发生在伙计送上最后一份青菜之后。烧炭的话,一刻钟左右足以让屋里的人中毒昏迷。
徐县令问道:“你可有看清关窗人的长相?”
清泉阁在二楼,溧水阁在三楼,刚好成斜犄角的关系,陆浅之还真瞧出些端倪。
不过,隔了些距离,陆浅之只看到了他的侧脸,约摸三十五六左右,身高约五尺二左右。
陆浅之想了下又道:“此人的右手腕有个黑块,应该是很大块的胎记或斑块。”
说得容易,沙县有几万人,想找个手上长黑斑的人,又谈何容易呢?不过,总算让人看到希望。
问完所有,徐县令打官腔道:“谢陆老爷的配合,等官府抓到嫌疑人,还请你务必出庭指证。”
“那是自然的。”陆浅之爽朗道:“在下随时恭候。”
林庭逸性情冷淡,从头至终都没有说话,但他根据陆浅之描述,推测并画出嫌疑人大概的长相。
“徐大人,画像不一定准,但应该有几分相似。”
徐县令第一次见识林庭逸的墨宝,没想到他画技如此厉害,仅凭陆浅之提供的少得可怜的线索,竟然作了想象延伸跟推测,将嫌疑人画得栩栩如生,足可见其中深厚的功力,真是后生可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