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老胡神不知鬼不觉来了趟,神情挺急的。
按规矩,没有特殊情况,他不会在白天出现的。
“小侯爷,漠北出事了。”
许戈诧异,“是矿有问题?”
“矿没有问题,老五已经按计划高价卖给姚千万,姚千万果然暗中去找杨元吉,正在商量开采的事。”老胡急的是另外一件事,“蒙国的乌达儿死了。”
乌达儿,是蒙国皇帝的嫡二子,乃是皇后所生。
别看蒙人骁勇善战,皇帝却子嗣不丰,嫡长子早年到漠北边境历练,眼高手低瞎指挥,不顾大将军告诫擅自对漠北军出击,被许戈逮着机会砍下首级,两军当年甚至还为此在边境大战一场,蒙军被漠北军教训的很惨。
皇帝早年只有三个儿子,大儿子死了,小子因后宫争斗下落不明,虽然这两年又生了两个儿子,却还在襁褓之中。
蒙国是幼子守业,乌达儿突然死在边境,而皇帝又久病不愈,若想稳住朝中局势,务必全力寻找流落在外的幼子。
老胡对这些不感兴趣,据漠北传来的消息,乌达儿是被闵朝细作暗杀的。
暗杀者不是别人,正是漠北军。
漠北军杀了蒙国皇帝的儿子,试问蒙人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已经在筹备粮草集结军队,誓要为乌达儿报仇。
杨元吉是庸才,自掌管漠北军后一直在吃老本,随着镇北侯残余的势力被削弱,数百里漫长边境线的防守愈发薄弱,好几次都差点被蒙军撕破防御的口子。
为此,皇帝对他多有不满,但边关到底没闹出大乱子,而且有敬王从中周旋,皇帝手上并没杰出的将才可用,这才一忍再忍。
“杨元吉部署的是防御术,他做梦都怕蒙军打过来,又岂会在这个特殊时候去招惹蒙军。”
老胡吃惊,“,有人故意栽赃漠北军,为的就是挑起两国战火?”
“上次是军工坊的棉花在西域交界被蒙军抢走,这次是蒙国的乌达儿被漠北军细作刺杀,你觉得呢?”
“到底是谁,心思真歹毒。”
许戈冷笑,“不管是谁,总归是别有用心。”
老胡猜测,“该不会又是敬王所为吧?”可这说不通呀,敬王是想许家彻底灭亡,可现在的蒙军是穷凶极恶的财狼,一旦漠北沦陷,蒙人会挥师直下,对皇室并无好处。”
“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现在有人比我们还着急。”
依许戈对蒙国的了解,只要幼子还没有找到,皇帝是不会轻易出兵的。战争出将才,而蒙人的野心又大,他们奉行弱肉强食,一旦兵权落在他人之手,皇权便岌岌可危。
老胡走后不久,二狗从狗洞钻进来,神情复杂地盯着许戈,“是不是你干的?”
许戈反问道:“你觉得呢?”
二狗在旁边坐着,整个人绷得很紧,半天没说话。
他落着今日这般田地,全拜皇后跟乌达儿所赐,他恨了这对母子很多年,可听到乌达儿的死讯,心中却并没有想象中痛快。
这么多年了,他习惯自由的活着,根本不想回蒙国。
可母亲的仇一直没报,父亲以前也对他疼爱有加。不回去,除了自己羽翼不丰,其实也不想手足相残让父亲伤心。
他在等,等哪天父亲归西再亲手报仇。至于皇权之类的,他压根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