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心生苦涩,早知道高门大户如此艰难,她当初还不如退亲再嫁,起码比现在活得舒坦。老夫人早看不惯柴氏假惺惺,而且在柴氏的教唆下,孙儿孙女也跟自己不亲,只将自个儿子留下,其余人全部打发掉。
她头痛欲裂,生气道:“儿啊,这三丫头胆子可比以前厉害多了,我瞧着她背后肯定有人指点,该不是沈家怂恿的吧?”沈氏是没那个胆,但沈家其他的人就不好说,尤其她嫂子是个手段厉害的。
苏定昌稍作沉思,“沈家还没那个胆,我看三丫头就是受了姓许的蛊惑,想拉咱们家下水。”
老夫人顿时慌神,“姓许的可是杀头的祸,当初让沈氏出府,不就是怕摊上这祸事,没想到如今还是没躲过。她今天闹这一出,到底想怎么样?”
“给沈氏正名。”苏定昌胸口憋闷,“然后开口要钱。”
“钱?”老夫人瞬间激动,“她想要多少,咱家可没钱。”守寡苦过来的,即使儿子飞黄腾达,她还是没改掉抠门节约的陋习,提到钱就跟割肉似的。
“娘,她是替琰儿要的,不需要多少。”
得知钱是给小孙子的,老夫人的气才顺些,可随即又愁苦道:“儿啊,今天奉国寺的德善大师开堂授课,我一早去上的头炷香,他念今天是我的寿旦,这才格外开恩解惑,我替你求了。”
所谓的德善大师,不过是肃王在奉国寺的俗家法号。贵为堂堂王爷,竟然初一十五在奉国寺授业解惑,偏偏百姓还信了。
苏定昌头痛,“娘,他又说我什么了?”
“说你命中子薄,这次是单株花。”老夫人心塞极了,“老四
过不久就她的肚子就像生女儿的。”
“娘,生男生女命中注定,你瞎操什么心。”
“什么叫瞎操心?”老夫人偏信这个,爱唠叨的老毛病又犯了,“坤哥儿倒是认真读书,奈何性子愚笨至今连秀才都考不上。琰哥儿聪明伶俐,一看就是好苗子,偏生你婆娘善妒将沈氏一房逐出府,这次的事也是她惹的祸,你让她自己去解决,不准你偏袒她。”
柴氏擅长处理这种事,她不出面由谁出面?
老夫人越想越糟心,“这次许家回京,你可得拎几分醒,探探皇上究竟想如何处置他。要是跟咱们不搭旮,就尽快让琰哥儿回府,现在年纪小还养得熟,要是再过几年懂事了,肯定得养出仇来。”原以为后院女人多不怕没子嗣,谁知这几年净出便宜丫头。听德善大师之言,苏家无法再添丁了。
柴氏心高气傲,向来瞧不起她这个婆婆。她生养的子女跟自己无缘,而且瞧着也是没出息的。既然后面没得生了,还是得赶紧把小孙子要回来。
好好的六十寿宴没办成,老夫人对柴氏的不满又深几分,趁机在儿子面前数落,“别只顾朝堂的事,后院也多上点心,这个家姓苏不姓魏。”
苏定昌嘴上应着,他对柴氏本没多少情分,如今又出了这等闹心事,哪房他都没有去,在书房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