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敏娇纵无脑,但也不是傻子。被苏禾这么提醒,心顿时咯噔不止。
正房为什么知书达理,秀外慧中,那是坏事都让她做了。身为偏房,大到月例小到一斤炭火,都要从主母的指缝里过,苏敏下意识去讨好,久而久之便成了她们肚子里的蛔虫,她们眼红的事,她去破坏,她们嫉妒的人,她去咬。
这些年下来,三房确实比其他偏房过得优越,苏敏甚至还沾沾自喜,可她没想到自己刁蛮跋扈的性情,早在京城传开,连上门议亲的都没有。
不说远的,就说祖母寿诞,自己讽刺苏禾的那些话,确实不是高门深闺的姑娘该说的。
人最怕冷静,一冷静就能想通许多事,苏敏后知后觉,惊出满身汗。她跟苏禾斗了这么多年,谁也没落着好,反倒便宜了正房。
其实柳氏是明白人,早早看出正房对付苏禾的手段,提醒过女儿不要跟正房走太近,偏偏苏敏被嫉妒蒙蔽双眼,铆足劲讨好正房,才落得如斯下场。
苏敏面如死灰。
苏禾知道,这话她是听进去了。
将手术刀收好,她蹲下身抓住苏敏的脚,轻轻揉着,然后咔擦一下。
苏敏痛得尖叫,不过很快就又不疼了。
脱臼的脚被接好,她试着走了两步,等酸楚过后并无大碍。
“我是有今天没明天的人,谁要是敢惹我,我就是舍得一身剐,也要拉她垫背。”
苏禾的话透着警告,眼中迸射出杀意,惊得苏敏寒颤起。
她是疯子,谁惹她,她就敢揽着别人一块死。心中的害怕不断扩大,苏敏被呛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黑着脸挺直腰杆,带着丫环离开。
见到苏敏气急败坏出来,贺开山不忘吆喝道:“各位都瞧瞧,这位姑娘刚才脚受伤走不得路,经过苏神医妙手回春,如今步步生莲,走路如风。来来来,有病治病,没病防身。”
苏敏狠狠瞪了他一眼,含泪咬牙离开。
进了轿子,委屈的眼泪跟断线珠子似的,哽咽地哭着。
丫环忙递手帕过去,谁知被狠狠扇了巴掌,苏敏羞愤骂道:“连这点事都干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丫环委屈,捂着脸低声解释道:“小姐,奴婢行事很小心,也不知怎么就被她发现了,要不咱们以后再找机会?”
“找什么机会?”苏敏瞪眼骂道:“让我跟她互咬,正房渔翁得利?”
丫环不敢再说话。
苏敏警告道:“今天的事,不准透露半个字。”苏明茵,她不会再被她糊弄了。
她才是嫡女,是柴氏抢了本该属于母亲的地位,自己才会落得如斯境地。
伸个懒腰,苏禾从诊室出来,贺老爷子已经诊完所有病人。他看了眼淡然自处的苏禾,打消回府休息的念头,“你胆子挺大,但基本功不扎实,遇到棘手的病人容易露破绽,等用完饭我再传你几招。”
苏禾心喜,“谢师傅。”
贺老子拿捏道:“别叫得太早,我还要考考你,要是不过关,即使你贵为侯夫人,我也不会收你为徒。”
“只要师傅肯教,徒儿肯定能学会。”
贺开山诧异,“老爷子,昨晚您还要死要活的,怎么今儿个就改变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