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盘棋下来,皇帝有些乏了,曹国公借势告退。
肃王也想走却被点名留下,皇帝深深叹口气,“朕召曹国公进宫,本来想让他领掌漠北兵马,跟蒙军决一死战,刚看他亦是病痛缠身,实在不忍开口。朕想将西南或东北的统帅抽调漠北,你意下如何?”
“臣弟不懂军务,不过东北有金国,西南有夜郎等诸国,若是临阵换帅,只怕军心不稳。”
“难不成,朕要一直受漠北牵制威胁?”皇帝将棋局推翻,忍怒道:“闵朝之大,连镇守漠北的良将都找不出,到头来真让曹国公拖着病躯上战场,朕又于心何忍。”
肃王倒是冷静,手中轻数佛珠,悲悯道:“曹国公天仓呈黑,主病劫之相,六十二乃重劫之年,除非有天外之人相助,否则将星陨落,乃我朝之哀。”
六十二岁,即还有一年多的时间,难道曹国公的病是真的?
皇帝疑惑重重,只见肃王又道:“漠北之安稳,并非只有战争可取,皇兄不必过于忧虑,再等些时日或可柳暗花明。”
“你是说和谈?”天灾人祸流年不利,他倒是想谈,但蒙国俨然没和谈之意。
肃王但笑不语。
又来了,他真的很讨厌老九,说话总爱说一半。
之前他说许戈仍有劫数,果不其然身中剧毒,苏首辅再得株花,也被说中。
皇帝突然好奇道:“老九,你既然能掐会算,倒不如给朕说说,朕还有多少光阴?”
肃王惶恐,“皇兄乃真命天龙,主宰天下乾坤,不是臣弟这等修行能堪破的。”
行吧,皇帝也不为难他,其实肃王说的,他也半信半疑,若许戈跟曹国公的下场真如他所说,自己心中的大石也就放下了。
等肃王离开,皇帝突然问周福海,“你觉得,肃王可有野心?”
周福海吓得扑通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这又没外人,你只管说便是,对错朕都不怪你。”
周福海瑟瑟发抖,“老奴不敢。”
“朕让你说,你就说。”
周福海躲不过去,只得壮着胆子道:“肃王无儿无女,常在空门修行,应该应该不至于吧?”
皇帝也这么觉得,起身回养心殿休息。
周福海在后面跟着,暗自擦了把额头冷汗。伴君如伴虎,稍微不小心连脑袋都掉了。
今天这一回,他也算报答了肃王的恩情。
一年前,周福海的家人摊上祸事,急需要一笔银子解决,但他不过内侍官,即使拿出平生攒的钱也远远不够。
自语之时,碰巧被肃王听见,便给他指了条明路。那时的肃王已有预知之名,但周福海半信半疑,不过仍是让家人去了趟赌坊。按照指示,家人不敢贪财,随意下十二把,不成想还真解决了危机。
周福海以为肃王有所求,战战兢兢不得安宁,谁知他竟无欲无求。不仅是自己,肃王还在奉国寺开坛,指点迷津c助人纾困。
眨眼二月下旬,陆续有考生赶赴京都,准备三月的春闱。远道而来,有不少水土不服的,悬壶馆也热闹起来,尤其得知有貌美神医,不少学子前来一睹芳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