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乐侯是皇帝义子,哪怕只管吃喝玩乐,不时都会得到赏赐,可谓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手里有钱,腰板硬了,说话跟着横了,跟不下蛋的苏禾关系愈发恶劣,两人起初大吵大闹甚至大打出手,再到后来互不干扰各玩各的。
许戈知道自己身体不争气,蛋是孵不出来了,但到底是个会玩的,在府中声色犬马一掷千金,光是管家打赏了几幢宅子,连在后花园挖草除虫的,只因儿媳子生了大孙子,告假时就被赐了一百两银子。
昭华替闺蜜不值,屡次在皇帝面前添油加醋控诉许戈,“父皇,许戈他就不是人,仗着有你的恩宠胡作非为,他竟然敢出手打苏禾,一条手臂打得全是淤青,养了半个月都没好。你要是再不下旨和离,苏禾迟早会死在他手上。”
皇帝皱眉,“朕怎么听说,清乐侯夫人往许戈的药里添东西,差点害他丢了性命。”
昭华袒护得厉害,“那那是他先动手打人,苏禾打不过肯定往药里做手脚,又不是什么毒药,只是让他上吐下泻而已。”
“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这是清乐侯的家事,你父皇还能把手伸到人家后院不成?”
“父皇,要是当初没有苏禾,儿臣跟驸马也不可能解开误会,难道您真要等出了人命才过问不成?”
皇帝头疾发作,不耐烦地挥手,“行了,你跪安吧。”
昭华心生郁闷,离开前忍不住关心道:“父皇,红丸不是好东西,您不要再吃了。”
皇帝听不进去,等她离开扭头就吞了颗。他的身体自己清楚,自从服了红丸腰不酸腿不疼恶梦不再,连头疾发作也不似之前频繁。
等疼痛褪去,他拿起北境的军报批阅,这个月漠北招新兵一千人顶老漠北军退役的缺。
军报提及,军中不时有老兵逃役,军营一再加强管理但老兵熟悉军营各个角落,对此防不胜防。
这两年来,在清乐侯府外的影卫监视到几批可疑的人出现,他们身手
矫健动作迅速,甚至有两批人成功潜进侯府。
侯府今时不同往日,不差钱的许戈雇了很多人当护院,潜入府的人还没摸到清乐侯的门就被人拿下。
得知他们是北境逃兵,清乐侯并没有取他们性命,反而各自给一百两银子,说是给他们安家养老。有人拿银子,有人割发断义,有人扬言只要活着一天,就要宰了这个叛徒!
事隔五年,终于磨光漠北军所有的锋芒跟锐气,将领纷纷请辞卸甲,士兵退役或调离北境,他们不再勠力同心,选择留下来的不及十之二三。
失去这支虎狼之师固然是闵朝的莫大损失,但利箭若不能为自己所掌握,迟早有天会射向自己的咽喉,皇帝扼腕叹息却并不后悔,再说威远大将军的训兵手段也是出了名的。
许家纵然仍有血脉又如何,如今牙爪已经被斩断,再凶猛也不过是只猫罢了。